……”叔父您關注點是不是哪裡不大對?
內心吐槽,謝景行面上卻是絕不敢顯出一分來。不但不敢,還要回憶著記憶中的辭賦,對其作出評判。
“寫的,極好。只是……”謝景行神情複雜難言,“那辭賦……”
謝清皺眉掃他一眼:“吞吞吐吐像什麼樣子!”
“那辭賦名叫《洛神賦》!”謝景行被掃的身子發僵,一閉眼,索性大聲將辭賦背了出來。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
“……沾繁霜而至曙。命僕伕而就駕,吾將歸乎東路。攬騑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
一氣兒把辭賦背完,謝景行都沒敢去看他叔父臉色。
辭賦沒問題,不但沒問題,還寫得相當好,問題在於……這賦是寫姑娘的!
謝景行垂頭半晌不聞動靜,心下愈發不安,暗道別把叔父氣到哪兒了再,悄悄抬眼一看,卻見他叔父眸色沉淡,神情變都沒變:“寫得不錯。”安陽王一個學化學的,能把《洛神賦》全文背誦,也是不容易。
謝景行:“……???”叔父你就這反應?怕不是氣過頭了?
該說的還是得說。謝景行深吸一口氣:“他還送了書箋上門,請您對此賦指點一二!”
若只是寫個辭賦,謝景行也不至於氣成那樣,讓他生氣的是,安陽王把這首賦宣揚得沸沸揚揚,現在滿盛京裡,都知道這首賦了!
若是將來某日自家叔父出門被叫什麼“謝洛神”……
謝景行想想都一臉血好嗎?!
謝清既然不追究,那謝景行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只行禮退下。這邊回了居所,就見謝雲崖已等在他屋裡,坐在桌前神色清淡看著竹簡。見了他進屋,放下竹簡,開門見山:“兄長可向安陽王下帖邀約,下月我會一會他。”
——伯父心胸廣博不計較此事,她卻不能容忍這般跳樑小醜扯著伯父的名號譁眾取寵!
謝景行看向謝雲崖,見她眉間硃砂痣鮮紅欲滴,十二分的靈氣逼人,眼尾卻是一抹姝麗冷色,與他叔父像了個七八成,縱使先前對安陽王恨得不行,此時卻也忍不住給他點了支蠟。
他這個妹子,可是他叔父一手調教出來,當得叔父半女的啊!惹惱了她……嘖。
謝景行對謝雲崖能力手腕都放心的很,未多做考慮便將下帖子一事應了下來。
謝清並不知道,他已經被他的兩位侄子侄女腦補成了一朵遺世獨立超凡脫俗的白蓮花。
好好走在路上突然被只狗衝出來對著叫,惱火嗎?不至於。但是當然也不可能任由它繼續吠下去。
謝景行謝雲崖一人來一遭,謝清那點子不多的睡意盡皆散了去,索性不再休憩,回到書桌前,在一疊紙箋中翻出一張印著蘭花紋的來,掃兩眼,鋪紙磨墨,挽袖提筆,應下一場文會。
王三郎心情不大好。他那個姓謝的死對頭,又參加了他家舉行的文會。
上次的事情給他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陰影,但是再見到謝清時,他還是沒忍住嘴賤撩撥一句:“聽說安陽王請你指點一篇文賦,如何?”大家都知道王三郎這說的是謝清被比作女子一事,吃果子的繼續吃果子,寒暄的繼續寒暄,卻都不約而同默默把注意力投過來些。
謝清垂眸用碗蓋刮開茶沫,淡淡開口:“甚好。”
“謝兄莫……”準備好的“安慰”的話卡在嘴邊,王三郎一臉懵逼。
甚好?謝清你怕不是氣傻了?!
周圍也有人沉不住氣,悄悄投來目光。謝清恍若未覺,淺抿了口茶,方慢條斯理繼續:“文是好文,人卻未必。”
王三郎:“……”謝清你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
眾人鬆口氣:這才是謝明華的風格嘛!
謝清如安陽王的願,為“他的《洛神賦》”做出了一個評價。
只是評價內容卻讓人不得不感慨:毒,真毒。
謝清這話說的不可謂不刻毒,但是王三郎聽了卻只想鼓掌——即使這話是他看不順眼多年的死對頭謝清說出來的。
掃一眼周圍的人,見諸人神色,就知道大家想法都差不離。
——咱們世家也是你能輕侮的?
換了王三郎在謝清位子上,定然是說不出謝清今日這話來,臉皮一撕破,雙方太難看,方方面面利益糾葛更是麻煩。但是謝清做出這事……王三郎意外之後,竟只覺得,理當如此,這才是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