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王所迷一時糊塗都並不重要,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並能承擔得起做下這個決定所會帶來的後果,就已足夠。
——所以謝清只問了謝雲崖那樣兩個問題,便輕易放她離去。
她選什麼,他不阻撓。就如謝清對柳似說過的那樣:人生百年,他願她無愧己心。
對柳似尚且如此,何況謝雲崖?
他和謝景行都不過是外人,他們無權替謝雲崖選擇,更不必以愛之名替她做決定。謝雲崖很清醒,比起他們,她更明白,於她而言,哪個選擇才叫“好”,什麼才是正確的決定。
並非謝清不在意她,而是謝清給她足夠自由。
只是,既然這麼做了,那就要做好承擔由此產生的一切後果的準備。
例如謝清不再認她,例如——
謝清將手中書頁翻過,淡淡說一句:“找個日子開宗祠,謝雲崖這個名字,從族譜上劃了罷。”
謝景行驟然頓步,霍然抬首看謝清:“叔父!十四……”
謝清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謝家十四娘子染病暴斃。”
“……是。”
自古以來的規矩,女子不入家譜。當初謝雲崖說了此生不嫁之後,謝景行在謝清的默許下頂著族老族親的壓力將謝雲崖三字添上族譜,如今……也將由他親手劃去。
終究是謝雲崖辜負父兄愛憐。
謝景行扶著門框微微失神:十四娘啊……他可值得你這般做?
值不值得都不要緊了,謝雲崖再無回頭之機。
作為先生,謝清曾教導謝雲崖的第一個道理,叫做——
落子無悔。
謝雲崖既入了安陽王府,自當辦個婚宴。謝景行從自打臉地去把謝雲崖的名字自族譜上劃掉後,好生安分了一段日子,待了半個月,眼見安陽王府一直沒有動靜,又坐不住了。
“沈庭這小子什麼意思?我阿妹……”被謝清冷眼一掃,謝景行啞口,反應過來瞬間改口,“雲崖進了府,他也沒半點動靜,還想叫人無名無分跟著他不成?!”
棋盤上是一局殘棋,謝清捻起棋子收拾棋局,指尖凝白,一時指色玉色相融,教人辨不出何處是手指何處是玉子。
他冷冷道:“納妾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