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祖宅有兩個老人的口糧,麥子自然種的多些。她足有十五畝麥田要收,不但如此,她還要提上鐮刀去幫高山,春山,伏銅,馬氏這幾戶人家,到她的麥子熟透時,人家才會來幫她。
收麥子的日子,頭一晚磨好了鐮刀備好了乾糧,照例三更就要上麥田。晚晴向陽先熟的一塊地挨著伏銅家的,她與高氏兩個作伴先割了起來。在半夜明亮月光的照耀下,彼此守著一頭,不聞人聲,只聽得鐮刀割在麥茬上的沙沙聲響。一排排麥子被放倒捆成了捆,晚晴起身將它們五個五個罩了起來,在黑暗中如林立的衛兵一般豎在麥田中。
兩人自遠處迎著對方一起割,也是因為害怕,黑夜中的恐懼能讓她們忘記疲憊,割的會更快一點。終於能忘見彼此了,天也漸明瞭起來。高氏瞧著一臉汗珠咬唇笑著的晚晴,高聲問道:“你隔壁那阿正叔竟不聲不響的走了?”
晚晴也高聲應了一聲,就聽高氏冷笑道:“白長了一杆高個子,竟是個偷奸的懶貨,必是怕大家要一起收麥了才跑的。”
晚晴直起身舒著腰道:“人家又不種地,憑什麼來給咱們割麥子。”
高氏道:“是這村裡的人,無論彼此有沒有過節,這個茬口上都該相幫,不然就是失了為人的本分。”
她是個熱情憨實的婦人,無論給誰,總是盡心盡力相幫。
兩人正說著話,伏銅帶著大兒子厚子提著鐮刀也來了。高氏見伏銅提著瓦罐,喚了晚晴道:“一起過來喝碗湯。”
晚晴看天色已明,起身擺手道:“我的鐸兒一人睡著,怕他醒來要哭,我須得趕回去自己做飯。”
她提著鐮刀一溜煙跑了。伏銅遠遠讚道:“青山有這樣一個好的媳婦,竟也不知福。”
高氏不明究理,指了厚子道:“去把你小嬸孃剩的那點尾巴給她割完,省得她再跑一趟。”
厚子今年也有十二歲,又不上學堂,自幼跟著高氏上田下地,端得一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