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見他身邊一群人圍著,皆是即刻要走的樣子,心知此時自己不能再多說,還是忍不住追上前低聲言道:“我不過一個村婦,見那些貴夫人的禮數一概不懂,叫人笑話了怎麼辦?”
伏罡回頭示意將士們停下,走過來低聲道:“你是我夫人,便與她們是一樣的身份,沒有什麼特別的禮數,便是平常心平常禮數即可。”
晚晴還要再言,伏罡已經帶著將士們離去。她那知自己竟還要見王妃,看伏罡出門走了,那些將士們也跟了出去。自己提裙看了看衣服自言道:“我穿成這樣,怎好去見個王妃?”
“王妃也不過布衣荊釵,你穿這樣已經很好了。”白鳳邁步進了屋子,冷眼瞧著晚晴搖頭道:“大哥有段日子成日的逛繡莊,原來是替你置這些花哨的東西。”
白鳳也算晚晴在涼州認識的第一人,雖她語氣不善,晚晴卻也耐心對付道:“我就不去城門口了,這個樣子如何見人?”
白鳳一聲冷笑道:“你可知軍令如山這句話?大哥既然交待了要我帶你去,就由不得你不去,快走。”
晚晴道:“不如我再去換件衣服?”
白鳳皺眉道:“你已經穿的像個花盆一樣,這涼州城中只怕如今就數你最豔,還要穿成個什麼樣子?”
晚晴還要言語,叫個白鳳如抓小雞一樣拽了手就走。白鳳本是個身形高大的女子,這都指揮使的府第本就在城門樓下,晚晴叫她幾步拽到了城樓上,此時夜還漆黑著。各處火把依然洶洶燃著。
白鳳一手指了城門樓下那黑壓壓計程車兵道:“你最好聽我的話,不要惹我發怒。若不是因為你,我今日也要隨他們北上殺敵。皆是因為你,我才要留在此處。”
晚晴揉了手腕站著,踮了腳四處搜尋著伏罡的身影。白鳳又是一聲冷笑:“你尋不到的,大哥他們如今在城門樓子裡,不在下面。”
她話音才落,城門上的守衛們整步肅立,齊齊對著樓梯處行禮。白鳳拉晚晴在一側站了,見平王攜王妃上了樓梯,忙拉晚晴同跪了道:“未將白鳳見過平王千歲!”
晚晴亦跪著,眼掃到那平王是個粗黑的壯漢,王妃倒是十分嬌美可人。正如白鳳所言,這王妃果然布衣荊釵,穿的比她還樸素些。
“這位想必就是大將軍的夫人?”那布衣荊釵的嬌美王妃上前親手扶了晚晴起來,笑時頰上還有兩個酒窩,回頭望著那粗黑的平王笑道:“十匹踏燕都值。”
平王雖眉眼看著兇些,出口卻是個和氣的漢子,掃了晚晴一眼,回望著王妃柔聲說:“到箭樓上去等著。”
身後護衛重重而過,王妃拉過晚晴的手:“走,咱們到箭樓內坐了等著,他們想必還要些時間才得完。”
這口氣平和的就仿如彼此皆是久相識一般,而王妃許是見慣了這種出征打仗的陣勢,亦不甚在意,拉著晚晴就往箭樓內走去。
雖昨日已完成了告廟祭天的儀式,但三軍開拔前還要祭旗建壇張帷幄,最後還要誓師,這些事情自然不許婦人們在旁觀著。
到了箭樓內,王妃了坐,便有身後婢婦們為晚晴與白鳳端來了小扎子。晚晴見白鳳大喇喇坐了,自己也側膝坐到了扎子上。王妃笑眯眯問晚晴:“聽聞夫人與大將軍是同一鄉人氏?”
晚晴起身斂了禮才道:“是。”
王妃仍是笑著:“去年盛夏,他自秦州而返,到了關城上卻又策馬回馳,想必就是為了去追夫人。”
這王妃容樣嬌美,說話亦太過直接。晚晴紅了臉,叫她一句話問的不知該怎麼回答。白鳳接過話說:“踏燕死的太屈了些。”
踏燕之死,無論王妃還是平王自然都知道原因。既晚晴坐在這裡,王妃年長性子沉穩,自然不會再多說此事,免叫晚晴難堪。她並不接白鳳的話茬,端起茶慢慢的抿著。
不一會兒金鼓鳴起,白鳳先就坐不起,起了身道:“王妃,咱們出去吧,怕是要授節、鉞了。”
王妃款款起身,與晚晴兩個隨著白鳳出了箭樓。便見閘門樓上,平王李存恪正在為伏罡授節鉞,而後奏樂響起,平王親自陪同,送諸將士下城門樓去北伐。
雖方才在都指揮使府上時晚晴就站在伏罡的身邊看他穿著甲冑,但此時遠遠看來,見他身姿健碩一身鎖甲,盔上紅纓飄揚,手中長鉞豎背。
名震天下叫西北一帶韃子聞風喪膽的忠武將軍,此時遠遠望著她微微笑。晚晴只看得一眼,見他眼中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一顆心便怦怦跳起來,此時才知自己竟找了這樣一位昂藏私七尺,威風凜凜的男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