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卻給她露了個燦爛的大笑臉,上小手抹平她熱乎乎的淚水,安撫她道:“您不必擔心,咱們都不會有事的,請相信流金,現在放我下去吧。”
“流金?”昭定太后因為恍惚而鬆了手。
阿滿趁機跑下了龍椅,直衝仁宗皇帝跑去,竟也沒人阻攔,他一頭鑽進仁宗皇帝懷裡,甜聲喊道:“父皇來了,兒臣甚是思念您。”
仁宗皇帝的臉上不由自主溢位了笑容,一把抱起了阿滿,朝龍椅走去,邊走邊說:“我們家流金都長這麼大了,讓朕顛顛,哎喲,你個小胖墩,就是能吃,不過吃的好,長的壯,比同齡的孩子都強,不愧是我石家的子孫。”
群臣:啥?
仁宗皇帝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抱著阿滿坐到了位子上,對下吩咐道:“安凌王和姚家一黨造反,傳朕的旨意下去,貶安凌王石景淵為庶人,圈禁在南懷寺,其他人,殺無赦,其餘涉事家族,三族流放,永世不得參加科考。”
“還有祁家也跟著一道流放,申國公府,奪爵,沒收丹書鐵劵、府邸和貢田。”
“對了,薛家立了大功,賜薛家二爺為陰水侯。”
薛家你個牆頭草,莫名就立功了,上回華潼之亂得了個陰山侯,現在又得了個陰水侯,陰不死你薛家,雖然沒刺丹書鐵劵,可還是讓人覺得好氣哦。
仁宗皇帝又丟出個令人震驚的命令,“既然太子已經繼位,就當是朕傳位於他了,以後,朕就自升為太上皇,朕來垂簾聽政,就不勞煩母后了,母后還是適合在宮裡頤養天年。”
“太上皇說的對,哀家真是要恭喜你和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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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昭定太后病死,同時宮中的昭妃娘娘被太上皇封為昭憲太后。
一月後,皇命已執行完畢,雍朝又恢復平靜。
皇上挑了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正式給阿滿舉行了登基大殿。
永順四十二年,十一月三日,太子石流金繼位,改年號為興元,世稱憲宗皇帝。
而仁宗皇帝退位後做了太上皇,遣散了後宮,帶著新封的昭憲太后,也就是憲宗皇帝的生母,住到了他出生的玉筱宮裡,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仁宗爺是真覺得皇家血脈太少,所以捨不得殺安凌王,把他圈禁在了南懷寺,還不忘給他安排個美人過去,開枝散葉,因為聽說魚家有個女兒給他生了個兒子,於是也不多挑,直接把魚令嫵母子送了過去。
一下子從王府落到了南懷寺,安凌王心中的鬱火可想而知,不過更讓他受不得的是,實在太閒了,啥都不好乾,只能和令嫵可勁地造孩子,再養孩子,十餘年後,南懷寺因為無法承受供養安凌王和他子嗣們的重擔,而……破產了。
安凌王厚著臉皮去問太上皇討要家產,太上皇無可奈何,就讓灼華繼承了長信伯府,畢竟灼華名義上是肖家嫡長子。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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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宗正式登基以後,太上皇的書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見了仁宗,竟然也不行禮,吊兒郎當地找了個位子坐好,從桌上挑了個金絲梨,隨意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大口吃了起來。
太上皇心中莫名窩火,貌似在這臭小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損樣。
“坐都沒個坐相,吃也沒個吃相,成何體統!”
男子完全無視太上皇淫威,吃完了,又抹抹手,四處撈撈癢兒,更沒體統了。
仁宗瞧著越來越熱,總覺得看不夠似的,端詳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這還是你頭一回來找我,可有什麼事?”
男子朗聲回道:“沒什麼,就看看人。”
“想阿滿了?”
“當然也想,可我更想見她一眼,雖說是成了昭憲太后,可我沒見到人,到底不大放心。”
仁宗眼中透著他自己都想象不出的熱切和歡喜,“也是,她是你親生母親,等過會兒,你便去玉筱宮裡,給她請個安,也順道見見阿滿,他現在跟著她睡午覺呢。”
男子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叉開雙腿,倒坐在椅子上,又不說話了,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仁宗在他面前竟沉不住氣,不一會兒,有問道:“你可有什麼事情想問我?無論是這次的事,還是當年對你的安排處置,我都可以告訴你。”
男子這才轉過頭來看他,眼神中並沒有多少情緒,也沒有多少興致,他摸了摸自己剛刮乾淨的腮幫子,心道,大鬍子沒了,還真是不習慣啊。
仁宗看著這張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