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答道:“好呀。”
大人們全都忘了這茬事,不論如何焦急,也得讓孩子們吃好睡好。
令嫣和令嫵,忙起身抱兒子們去桂園睡覺。
她們剛走,宮裡就來一小對羽林軍和一位首領太監,太監手裡還握著一卷類似聖旨的卷軸,只是顏色更深,不是明黃色,而是赭黃色,這便是太后娘娘的懿旨了。
厲氏和魚恆接了旨意,這是要宣厲氏母子、魚令嫣母子,還有魚令嫵母子六人進宮覲見太后娘娘。
厲氏馬上懷疑了起來,她起身後,對著那首領太監,討好地問道:“公公,能否讓妾身看下太后娘娘的懿旨?”
那太監稍稍給她看了幾眼,就收了起來,忙回道:“這可是太后娘娘親自擬的,魚夫人快把其餘人都請來,跟著雜家進宮去罷,這可耽誤不起啊。”
根本就不是太后的字,這群人竟敢假傳太后旨意,姚家好大的膽子,為逼太后娘娘就範,竟然要把她們接入宮中威脅,令嫵母子也接過去,是防著安凌王耍詐嗎?
魚恆也發現了事態的異常,他不動聲色地拉回了厲氏,把她和阿眠掩在身後,給那太監塞了個荷包,說道:“公公不知姓什麼,在哪個宮中伺候?”
可惜對方收了荷包,卻不通達,回道:“別多問,知道太多,對你們沒什麼好處,快把人都叫來,別讓雜家和弟兄們都等急了,他們手裡可都握著刀呢。”
此行,必定凶多吉少。
魚恆護著妻兒慢慢後退,羽林軍也沒逼近,畢竟他們一家三口還能去哪兒,門都被他們把著呢。
緊要關頭,外面卻殺進來一撥黑衣人,這些人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手,連羽林軍都不是他們對手,一小隊人和那個太監很快就被解決乾淨,一個活口都沒留。
可一家三口,卻並未覺得情況有好轉多少,若是幫手,何必要隱藏住面孔?
果然,黑衣人首領,對他們說道:“你們三人,也跟我走吧。”
厲氏總覺得他的身形有些眼熟,可突然之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而他還用了音哨,改變了聲音,根本辨識不清是誰。
阿眠抓緊爹孃的衣襟,鼓起勇氣問那黑衣人首領,“也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兩個姐姐,還有兩小外甥,也被你們抓了起來?”
黑衣人首領徐徐回道:“沒錯,就在外頭,別想著申家人,他們加起來,都不是我一個人的對手,我不會傷害你們,安心跟我走吧。”
而此時此刻,寶華樓,昭定太后的佛堂裡,也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憐貴妃娘娘姚氏,她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昭定太后扶持太子上位。
昭定太后正端坐在佛龕前唸經,她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整個人都萎靡了起來,同時也對步步緊逼的姚氏視而不見,繼續恭敬地誦佛。
憐貴妃娘娘喜盈盈笑道:“太后娘娘待皇上真是情深厚誼,恐怕整個盛京,也就只有您會為了他的死而真心難過了,這做了幾十年的夫妻,就是不同啊。”
昭定太后嚴厲地喝止了她,“說人話!”
憐貴妃絲毫沒有影響好心情,其實昭定越是這樣,她就越是高興,就越發篤定。
“瞧我這張嘴,該打,是做了幾十年的母子,到底是不同的。只是太后娘娘,您方才親自驗了身的,皇上已經駕崩,不論您心中多悲傷,也得堅持住,畢竟現在還有大事等著您來做呢。”
昭定太后又繼續念起佛來,對她完全置之不理。
“太后娘娘,國不可一日無君,是時候該讓太子繼位了。”
木魚聲仍在繼續。
“哀家早已不過問諸事,太子要繼位,就去繼位,關哀傢什麼事。”
憐貴妃終於收斂了起來,走到昭定跟前,說道:“怎麼能少得了您呢,此事關係咱們雍朝的江山社稷,您貴為太后,還曾經垂簾聽政,滿朝文武官員除了皇上,就最是服您了,沒有您的認可和支援,太子總歸還缺了那麼些火候。”
“哀家還是那句話,關哀傢什麼事兒。”
姚氏終於忍不住露出那張貪婪又醜惡的嘴臉,“那您的女兒和您女兒的血脈呢,總是最關您的事了吧,本宮已派禁軍去請了。”
啪嗒一聲,木魚落地,滾到了佛龕底下的縫隙裡,再不見蹤影。
久久,昭定太后才答道:“行,哀家答應你,但她們得毫髮無傷。”
“您就放心吧。”姚氏這才滿意離開。
在她走後,伺候貢品的老嬤嬤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