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女,他便立即來了二房,因為今天是厲氏二十六整歲的生日。
他手裡拿著準備好的禮物,心裡盤算著說辭,想著這次要怎麼哄回厲氏,肯定是要鬧的,雖有些頭疼,卻也不十分擔心,厲氏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最清楚不過了。
這次進了厲氏的房,不管其他,先道歉說:“夫人,為夫錯了,特意跟你賠罪來了,還請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次。”
厲氏正坐在她習慣的老地方,歪著頭,盯著窗紙發呆,聽了他的話,也沒個反應,今日竟然都沒打扮,只穿了半舊的棉寢衣,頭也沒梳,有些蓬亂,落在肩頭。
魚恆把錦盒放在她跟前的小桌上,自己解開外衣,再坐到她對面,柔聲說道:“當年你嫁給我時,只有十三,年歲尚小,膽子倒大,一揭蓋頭,就敢用活潑的大眼盯著我瞧,我那時還猜你多是個潑辣的性子,卻沒料到,你從來都對我柔情似水,過了整整十三年,從沒對我發過一次脾氣,說過一句重話。我的事,你件件親為,從不讓別人過手,你對我的好,我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別人都是把我當成老爺,只有來你這裡,我才覺得自己是個丈夫,夫妻哪有隔夜仇,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
厲氏終於肯轉過頭來,只是卻仍舊耷拉著,不說話兒。
“有些事,因著還未有個定數,之前不好對你講明,這次都一併說了。你不知道,你那個一無是處的堂姐夫姚康安,可不姓姚,他姓這個。”
說著,魚恆便蘸著水,在厲氏眼下寫了個字,而後又道:“以前是藏的好,恐怕姚家自己都不知道,如今是要捧起來了。所以姚家這個親家,咱們肯定是攀不上了,還輕易得罪不起,反正留不住,何必要擰著不放,不如就此放手,順便撈些實惠的好處。令姝嫁給太孫,就算是個嬪妾,那也是咱們魚家天大的殊榮。若有際遇,生下一兒半女,在太孫府裡,站穩了腳跟,那剩下的姑娘們,包括嫣姐兒,都是不愁嫁的。”
可厲氏還是不肯抬頭。
魚恆繼續說:“其實我最大的不對,就是沒提前跟你通個氣,不過這事也來的突然,也不大好說,大房那裡,我也是瞞著,準備最後成了事,才一起道明。”
厲氏看了看桌上的錦盒。
魚恆趕緊推到她手邊,開啟盒蓋,指著其中臥著的榴開百子鑲嵌珠石翠花說道:“今日是夫人生辰,這是年初就跟寶摘樓訂的,為的就是它的寓意,希望夫人能心想事成。”
厲氏雙手撫摸著這巧奪天地的首飾,倏地抬起頭說道:“相公可知,最近你身上少了一股藥味。”
魚恆被這麼一句打的措手不及,心中一驚,臉上終是露了一些馬腳,說道:“過年的時候太過忙碌,進了些補藥,前些日子才停了,夫人鼻子好靈光,我自己都沒發現。”
厲氏忽然大笑起來,雙手一揮,桌上的錦盒猛然落下,榴開百子的翠花也跟著蹦了出來,碰撞到地面,發出伶仃脆響。
魚恆這時也僵了臉色,拔聲問道:“你這是何意?”
厲氏原本明亮的雙眼,此時暗淡的讓人認不出來,卻直勾勾地盯著魚恆的眼,淒涼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人傻好糊弄?”
“姚家悔婚之事,我已經講的夠明白了,不是糊弄你,姚家貴重了,看不上咱們家了,就算死咬著不毀婚,以後嫣姐兒強嫁過去,也是受苦。我都說了,以後不會虧待她,會幫她再尋個如意郎君。你要揪著這事不放,才是真的犯傻。”
“你錯了,我傻在,不該對你一片真心,敬你、愛你、信你,不該把我們母女的一切都放在你手裡。從小定親的契約被毀,這對女兒家是個多大的汙點,孃家竟然都沒討個說法,以後那些高門大戶,誰敢聘我嫣姐兒做嫡妻,你竟然就這樣毫不猶豫地捨棄了嫣姐兒的前途,只為了她的女兒,反過來呢,反過來你肯嗎?她不能生,為了她的地位,你甚至連個兒子都不肯給我,這十年來,我只生了嫣姐兒這麼一個,大房卻生了三女二子,我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沒懷疑到你頭上。”
“我全心全意對你好,你卻把我當成傻子,這樣算計我和我女兒,最後說些好話,送點好禮,就打發我們母女,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就算你不把我當回事,難道嫣姐兒不是你女兒,她多信任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厲氏說著說著就咆哮出來,淚全撲下來,像氾濫的洪澇,根本收不住。
她的話直把魚恆說愣了,也招來了外面候著的厲嬤嬤,甚至還有西邊的魚令嫣。
“娘這是怎麼了?”
厲氏像是失了控制,狂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