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嚴氏讓她們停了動作,說道:“你說的不過是胡言亂語,怎能當真,就算是老夫人,也是要看證據的,誰會信你一面之詞。”
萬姨娘吼道:“自己姑娘,當然清楚,不信叫穩婆來驗身,讓所有人都知曉,咱們令嫵身上有多少傷痕。但凡有一句虛言,我就一頭撞死。”
嚴氏卻忽然轉了態度,竟同意道:“行,就這麼辦,去請兩個穩婆來驗,若真是如你所言,那我就親自去肖家討個說法,給令嫵做主。”
說罷,便找來穩婆,帶著萬姨娘等一行人,來到西廂房令嫵的房間。
嚴氏散了餘人,只留了兩個心腹、兩個穩婆和萬氏,關了門,就要給令嫵驗身。
令嫵抵死不從,拼命反抗,紫鴛也奮力幫主子脫身。
可終歸幹不過嚴氏的人。
萬姨娘不忍地勸道:“姑娘就從了吧,等驗明瞭身子,夫人就會幫你做主了。”
魚令嫵最終被兩位穩婆退了衣物,羊脂白玉般晶瑩細膩的肌膚,瞬時展現出來,如何也看不出被打的痕跡。
兩位穩婆又迅速驗了身,馬上稟報道:“二小姐已破了身子。”
萬氏不敢相信,也難以接受,明明上次回來時,她都見到了自己姑娘滿身的傷痕,還根據她走路的模樣,推測出她還沒圓房,當時也從紫鴛那裡逼問確認了事情,怎麼會這樣呢?
看著女兒絕望的模樣。
除非……她不敢想下去。
“萬姨娘,這次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還要怎麼把髒水往我身上潑。你倒是養了個好女兒,當初若不是令嫵嫁到肖家,你以為魚家還容得了你這種禍害,怪別人害了令嫵,怎麼就不明白,害她的人,歸根到底,還是你!”
“跟你計較,簡直是自取其辱,罷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看在令嫵的份上,我再忍你一次。”
萬氏跌坐到一旁,久久都沒動靜,就算後來等人退了,令嫵說了些勸說的話,她也聽不進去。
腦海中,始終都是:害她的人,歸根到底,還是你!
她一夜未眠,翌日,又闖去老夫人那裡,說了一句:“二姑娘在夫家受折磨,老夫人若是不管,我死後就變成厲鬼,天天纏著你。”
隨後就一頭撞死在鶴齡堂的廳柱上。
想幫令嫵帶孩子的願望,此生終歸無法實現。
第66章
萬氏之死; 對有的人是晴天霹靂,而對更多人,卻是微不足道。
令嫵當如何?
唯一的牽掛也沒了; 誰還能阻住她; 拉根繩、伸個腦袋,再容易不過。
這次連紫鳶都不攔了; 她乾脆也拿出一條麻繩; 絕然道:“主子不必多勸; 奴婢已下定決心。”
令嫵抽出她手裡的繩; 回著說:“傻丫頭; 現在若死了,豈不是遂了她的意,還不是時候。”
“我要讓她付出代價!”魚令嫵握緊手心,臉上閃現的,是刻骨銘心的恨。
這一刻,為了要報復嚴氏,她又振作起來。
所以當令嫣再次來尋時,她收拾了一番; 終於肯面對她。
見了人; 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在這個妹妹面前; 總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嫡庶之間的區別,厲氏與她姨娘的差距,魚家的看重與否; 已在不知不覺之間,拉開兩人的距離。
魚令嫣被封為縣主,有大好前途在等著,而她的人生,卻是一潭死水,毫無生機。
同樣是姐妹,怎麼能差的這樣遠。
令嫣沒有與她抱頭痛哭,沒有安慰她,靜默片刻後,直接問道:“他是不是一直在打你?”
令嫵側過頭,轉走灰暗蒼涼的視線,開始回憶起這些年的遭遇。
她嫁給肖天瑋四年,從回門那日起,隔三差五,都要被這個人渣暴打。
肖天瑋是個天閹,不能人事,沒有生育能力,雖為嫡子,卻一出生,就被家族放棄,成了肖家最尷尬的存在,他從小就性子扭曲,暴虐多疑善變,不知怎麼就能惹他不悅,遭受一頓毒打,每次都狠到要打死人不可。
打過之後,他又會跪在她面前抱頭痛哭,發誓絕不再犯,求她原諒他,此後幾天也會對她尤其好。可最多也就維持幾天,這個誓言永遠都不會實現,暴行還是會重演。
她被折磨的苦不堪言,被打時,聽到的最多的便是,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我倒要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其實,還真不是。
她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