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聲音低沉而溫柔。
“我倒是擅長給人針灸,還沒給人穿過耳洞。我看你不像那些嬌滴滴的大小姐,若我一個不慎把你弄痛了,估計你也不會大哭大叫,正好給我做實驗。”
前一刻還為他的溫柔感動的她,下一刻就被她的毒舌氣得不輕。
“你——”
“別動。”他立刻按住她要轉身的動作,聲音裡帶著幾分笑意。“還沒完,待會兒一個不小心要是真的傷了你,可別怪我。”
她又努力的將那口氣給憋了下去,感受到耳垂一股清涼,知道他在給她上藥,剛才細微的痛楚很快就消散了。
“好了。”
他退後了幾步,她立即轉身,然後就對上一面鏡子,她在鏡子中歪著頭,看清耳垂上細微的洞。她眼睫顫了顫,抬頭看著他,目光有些複雜。
他將鏡子塞進她手中,“女孩子呢應該懂得打扮自己。”他手指放在她頭上,手勢很溫柔,慢慢滑落她的臉頰,放在那塊紅斑上。她下意識想躲,卻聽她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正大光明的以真面目見人。”
她心中狠狠一震,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也與他說過同樣的話。他讓她等他,可是他卻一直沒有再回來…
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此刻洶湧的情緒,她背過身去,故意用十分冷硬的語氣說道:“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啊?憑什麼對我說…”
“我說過。”他聲音但了幾分,卻很堅決。“八年以後,你就知道我是你的誰了。”
她回過頭來瞪著他,他卻又笑了。攤開手心,兩枚精緻的耳環在陽光下散發著璀璨的光暈。耳墜是淚滴形,玉白又隱約泛著紅暈。或者是角度問題,也或者是陽光折射的視線。偶爾那耳垂泛出的光暈火紅如雲,隱約還可見內裡似乎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鳳凰。然而下一刻,又見那耳墜還是白玉色,什麼圖案都沒有。
她有些訝異。
“這是…”
他走過來,半俯身,很細心的給她戴上,然後退開幾步,仔仔細細打量著她,然後很滿意的點點頭。
“照照鏡子。”
她拿起方才那塊鏡子,一剎看見自己耳垂上明光如玉,一剎那被那光暈擊中,似乎都蓋住了臉上那塊醜陋的紅斑。
她有些怔怔的看著鏡中那個一瞬間似乎可以稱之為美人的臉,眼底又湧現出複雜的情緒。抬頭看著他,幾次欲言又止。
他卻似乎沒發現她的異樣,道:“喜歡嗎?”
她咬唇低下頭,還是用力的點點頭。
“謝謝你。”
他又笑了,眼神裡流露出幾分真摯的光,而後又用一種很輕柔卻似亙古洪荒也無法淹沒的語氣說道:“等你長髮及腰,及笄之年,我萬里錦紅,娶你為妻可好?”
她猛然睜大眼睛,眼底漸漸暈出淚光,眼前景物開始模糊了。她看不清他此刻的樣子,就連他那句似乎是誓言也似乎是承諾的話也有些模糊。只是心中不知為何,被他那樣如絲網綿柔的語氣扯得痛楚難耐。或許不是太痛,是她為自己躲避他那一刻的眼神找的藉口而已。
以至於在好長一段時間內,她都後悔沒能在那一刻記住他的眼神,沒能將他刻在她眼底深處,徒留虛妄的悔恨和愧疚。
但她記得他轉身時說的那句話,“等我。”
等我。
就像那一夜在黑木林中,她被火兒咬傷,他點了她渾身幾個大穴以免劇毒侵蝕內臟,然後將她安置在山洞後,對她說:“在這裡不要動,等我,我很快回來。”
彼時她渾身冰冷而疼痛,模模糊糊聽到‘等我’兩個字,只覺得深藏在心裡數年的那種期待落空後的疼痛再次重現。她閉上眼睛,以免落下脆弱的淚來。心中已然絕望,根本不相信他。那時她想過與他同歸於盡,然而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獨自悽慘落寞的苦笑。
然而天將亮的時候,她被他搖醒,睜開眼就對上他焦急的臉,他眼底還有淺淺青色,那是一夜未睡的徵兆。
他回來了。
他真的回來了。
他沒有不顧她的死活,他信守承諾回來了。
一瞬間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行動掌握了意識,她猛然伸出雙手抱住她的脖子,眼眶裡淚水溢滿,卻始終沒有落下。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他似乎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神溫軟下來,伸手回抱住她。
“怎麼了?我不是說過會回來的嗎?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