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你身邊將近三年,這遠遠比一個形式重要太多。”
明月笙低頭默然不語。
凰靜貞也沒再說話,推著他慢慢下山。
山間巒氣浮浮沉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倒影在地面上,唯美而和諧。
下了山,前方就是軍營。
凰靜貞忽然問:“你五皇兄倒是個難得的性情中人,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
明月笙嘴角浮現淡淡譏誚,“為了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個模樣,他這些年越活越回去了。”
“這話我怎麼聽著那麼言不由衷呢?”
凰靜貞挑眉而笑,“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明氏皇族這一代痴情男兒倒是多。先是明月殤,如今又來個明月軒。對了,還有你那個八哥。”
像似想到了什麼,她默了默,嘆息一聲。
“真是怪哉。怎麼這一代南陵的皇子個個都喜歡姓鳳的女人?”
明月笙淡定道:“是他們,不是我。”
凰靜貞笑得很歡,“自然不是你,我們可是馬上要大婚了。除了我,你心裡不能有其他女人。”
明月笙手指一動,眸光靜靜沉浮,不見飄渺漣漪。
“你若有那個本事,我沒意見。”
凰靜貞只是輕笑,沒有說話。
入夜,晚風寒涼入骨。
巡邏的侍衛一排排走過,看到出來的明月笙,恭敬的行禮。
“參見王爺。”
明月笙沒讓人陪著,自己推動輪椅慢慢走過,來到一個寂靜的小山頭。
月下,人影孤涼。
衣袂飄飄閃爍,如風如影。
他停下來,靜靜注視。
“你若不喜歡她,我明日讓人送她離開便是。”
“不必。”
依舊冷淡沒有絲毫漣漪的語氣。
明月笙眸光微動,低低的喚了聲。
“五哥。”
明月軒手指動了動,依舊沒轉身。
“很多事情既是命中註定,就無法改變,逃避也不過一時。”他輕嘆,語氣依舊冷靜。
“我逃了兩年,最終還是回到原點。既然逃不掉,便只有面對。”
逃?
明月笙抿唇,嘴角噙起的弧度也不知道是嘲諷亦或者嘆息。
“你若真不想再逃,就該去鄴城。”
明月軒靜默了一會兒,良久才低低道:“遲早都會有那一天,不急。”
明月笙皺眉,忍不住說道:“她就那麼好麼?讓你和皇兄如此迷戀?”
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明月軒沒有回答,只道:“夜了,回去休息吧。”
他轉頭,頭上斗笠垂下黑紗,掩蓋了容顏。黑夜下,便是連輪廓也不見絲毫。
明月笙抿著唇,欲言又止。
明月軒已經轉身離去。
明月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神色鮮少的有些發愣,而後眼睫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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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城。
夜色寒涼,皎月如水。
楚詩韻靠在軟榻上,一碗藥入腹,她揮了揮手,示意丫鬟端下去。
語薇走過來,“娘娘,時間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軍醫說過,您傷還沒好,不可熬夜。”
楚詩韻還拿著軍事地圖,認真的研究。
“茵城雖然久攻不下,但我們不可懈怠。明月軒和明月笙都不是好應付的主兒,若非有涼州國大軍援助,或許茵城早已失陷。”
她抬起頭來,微微笑道:“我既來到前線,就不再是宮中皇后,而是戰場將軍。這裡天天都有死人,天天都有傷患,誰也沒比我多休息一分,誰也沒比我更嬌貴,不是照樣打仗?”
“可您不一樣啊…”
語薇為自家主子不平,明明是金枝玉葉的郡主,入宮後又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若非娘娘執意為止之,陛下說什麼也不會答應主子跑到戰場來。
“沒什麼不一樣的。”
楚詩韻向後靠了靠,吐出一口氣,轉頭看向搖曳的燭光,眸光有些朦朧和飄忽。
“陛下…還好麼?”
“好,怎麼不好?”語薇忍不住抱怨,“陛下天天有美人作伴,那位崔姑娘可已經懷孕半年了呢,再過三個月就要臨盆。若是生了第一個皇子,還不知陛下如何…”
“語薇。”
楚詩韻輕聲喝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