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丁,他們滇寧王府的獨苗。
假使沐元瑜要給她閉門羹吃,她近兩年的辛苦就算全完了,那時回去宣山侯府將顏面盡失。
她就這麼悔著怕著猶豫著,接到了她親孃葛姨娘捎的東西及沐元瑜生病的訊息和口信。
這下她當晚就把自己嘴裡急出了兩個燎泡,第二日什麼也顧不得了,套車就往沐家老宅來。
沐元瑜沒見她,此時她才把折辯遞上去,正等著自己挨什麼處置呢,哪有空理會她們?
沐芷靜臆想中的閉門羹成了事實,卻也再管不了宣山侯府的人怎麼想了,一門心思籌劃起怎麼彌補來。
於是文國公夫人就聽到了她四處宣揚的信。
這一下把文國公夫人鬧的,門都沒臉出了,一直託病到了年後,過年時親戚們都沒去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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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後話暫且不提,且說眼下,沐元瑜折辯過關,很快又被宣了陛見,皇帝問她:“年將到了,你才病了一場,是索性直接過了這個年再進學,還是現下就去?”
沐元瑜立著笑道:“臣的病已經全好了,在家裡閒著也不知該做什麼,聽說授講的翰林們都極博學多識,臣倒是想早些去,跟著好生長長學問。”
皇帝點點頭:“你有這顆向學之心,很好。既這樣,你明日就往十王府去罷,三郎也在那裡,他比你長兩歲,脾氣一向還算好,但若有什麼地方委屈著你的,你也不要諱言,只管來跟朕說。”
沐元瑜笑:“臣拜見過三殿下一回,三殿下十分和氣。不但三殿下,二殿下更加大度,不但不計前嫌,還肯體諒臣一些粗疏之處。臣能與兩位殿下一處讀書,都是蒙皇爺的隆恩,哪會有什麼委屈地方呢。”
皇帝聽她提起朱謹深,尚有一點餘怒未消,道:“二郎去慶壽寺裡了,暫且不回來,你只先與三郎一道。”
沐元瑜還不知道朱謹深被髮配的事,以為是他身體怎麼不好了,這時候的人迷信,醫藥不管用的時候,就會自然轉向求神拜佛等神秘手段上去,遂關心問道:“皇爺,難道二殿下又病了?臣前日去看他時還好著的。”
親兒子諷刺自家愚蠢可笑,這等丟人事體皇帝是再不願提起來的,但聽沐元瑜這麼說,又覺納罕——朱謹深的戾氣發出來,連他這個老子的顏面都敢掃,旁人更不在話下,因此敢與他來往的人一向不多,這小世子倒是個傻大膽,還敢往上湊。
道:“不是,他君前失儀,朕叫他好生反省兩個月。”
這下輪到沐元瑜納悶了,不好問朱謹深怎麼失了儀——她直覺沒這麼簡單,朱謹深那個風儀,站那就是一道風景,恐怕他彎腰駝背的模樣都比別人高雅些,有什麼可失儀的?
兩個月的反省期還不算短,不像為了一點小事。
見皇帝沒有別話,她悶著告了退,出宮門上了馬車,心裡來回琢磨。
她在猶豫要不要去看一下朱謹深。
朱謹深一向對她都算友善,眼下他出了事,若是個好人還罷了,讓他爹攆到寺裡去反省就反省一下,可他是個病秧子,若置之不理,似乎就有些無情。
畢竟她前日才去找著他商議事情。
想來想去,她掀開車簾,問外面的車伕:“慶壽寺在哪?離這裡遠嗎?”
車伕是老宅舊僕,很熟悉京中道路,聞言回道:“不算遠。從這裡去,大約一個時辰左右吧。”
沐元瑜微訝:“那是就在城裡?”
車伕道:“是。”
這麼近,不去慰問一趟就說不過去了,朱謹深見不見她是一回事,她不好裝個沒事人一樣。橫豎皇帝只說令他反省,沒說是直接關了禁閉。
就道:“那先不回家,去慶壽寺一趟。”
車伕依令而行,約一個時辰後,來到了慶壽寺。
慶壽寺是皇家寺廟,平常雖然也接待普通香客,但百姓們畏懼皇家威嚴,一般都不敢來,所以雖在城中,門前卻顯得冷落,沒有一般名寺的香火鼎盛之象。
門前的小沙彌百無聊賴,見有客來,倒精神了些,跑進去替她通傳,一時又出來請她進去。
沐元瑜下了馬車,她才病過一場,很注意保暖,戴上裘帽,抱好手爐,方跟著小沙彌走了。
她不知道不遠處,李飛章倚靠在自己的馬車裡,掀開一線車簾眼神複雜地望過來。
他連著來兩天了,一直沒能見上朱謹深。
這位二殿下,是太難靠近,也太難捉摸了,也許他可以試一試曲線救國……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