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日,大軍方衝入了王宮。
新王被趕下來,暹羅原王世子一直跟在軍中,他一家都叫這個堂弟害死,一腔恨意憋到如今,直接啊啊大叫著親手砍死了他。
以中原儀禮來說,子為父報仇是天經地義,周圍的將領猶豫片刻,便也沒人攔他。
王世子報仇的同時立了威,偽王登基不久,根基未穩,王宮及貴族中還有不少願意擁護舊王室的勢力,見此紛紛投靠回了他,王世子靠著這些擁護者,順利奪回了王位,並在一個忠心侍女的指點下,找到了被偽王藏起的朝廷敕封的金印,有了這枚金印,他還缺一封朝廷的敕封文書,如此他作為一個藩屬國國王的手續才算齊了。
沐元瑜收下了他為此求懇的奏章,答應了會替他呈給朝廷,但婉拒了他招待的美意,即日就班師迴向雲南。
王世子——不,新的暹羅王,很鄭重地將他們直送到了都城外。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我覺得爹雖然渣,外孫子還是叫他看一看吧~
☆、第176章
暹羅局勢已定; 沐元瑜掛心府城; 出國都後; 特向滇寧王請命領兵先於大軍疾馳回援。
她沒來得及趕到雲南,在半途就遭遇了東蠻牛部。
非常巧; 仍是熟悉的地方; 喀兒湖畔; 這是南疆、東蠻牛、暹羅三地一個重要的交匯點,無論從任一方要去另一方,都繞不過這個地方——其實不是沒有別的路途; 但在這裡可以補充到最重要的食水; 大軍出動,不可能棄這裡而另擇它途。
東蠻牛部正在這裡休整,迎頭遭遇上沐元瑜的兩萬兵士,雙方都呆愣住了。
沐元瑜本處於劣勢; 她要求快,所帶兵馬就宜精不宜多,結果獨自在此跟東蠻牛部碰了個對臉,沒有朱謹深及刀表哥的襄助,單就兵力毫無疑問是吃了虧。
但這一回老天站在了她這邊; 東蠻牛兵力雖多; 但似乎是從哪才吃了敗仗來的; 散漫無力,垂頭喪氣,他們的國王統帥親自操著聲嘶力竭的嗓門大喝; 居然一時都整不出能對敵的隊形來,人馬都亂糟糟的。
沐元瑜當機立斷:“殺!”
既然已經狹路相逢,那就只有勇者勝。
古往今來,以少勝多的戰役從來不乏,在統帥不能進行有效指揮的情形下,人再多也沒用,有時候反而是場災難。
這一場遭遇戰就打得簡直有點像單方面的屠殺。
土兵及滇寧王補進來的一萬朝廷軍幾乎是殺紅了眼,起初是搏命,在發現東蠻牛亂得整不起軍之後,就變成了爭功,攆在四散奔逃的東蠻牛兵後面足追出了幾十裡。
沐元瑜下了三次命令,才把追得忘乎所以的兵士們重新召喚回來。
碧清的喀兒湖畔已經變得血紅,經過簡單清點,就這半日功夫,東蠻牛在此拋下了將近萬餘屍首。
被召回來的兵士們也沒閒著,熱火朝天地繼續忙起來——國朝以首級記功,他們忙著割屍首的頭回去好升級受賞。
這場面是很刺激的,一般人受不住,沐元瑜別開眼走開了幾步,但她沒有阻止,軍人以殺敵論功,天經地義,這是他們的權利。
展維棟跟在她旁邊,他是滇寧王跟著一萬軍士一起撥過來的,怕沐元瑜控制不住新加入的軍士,他倒是不怕看這個景象,只是他也有些暈:“東蠻牛——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先前同他們打,他們極兇蠻的,要不是後來王爺趕來親自坐鎮,我們不一定能勝。”
可現在這——簡直就是砍瓜切菜!要不是丟下的這麼多屍首不可能是假的,血腥味衝了天,他都要懷疑是不是東蠻牛的什麼誘敵策略了。
但有這修羅場景佐證,自然是不可能,誰家誘敵也不會下這麼大血本,東蠻牛又本是個小國,更禁不起這個損失。
沐元瑜離開雲南晚,比展維棟瞭解的情況多一些,有點明白過來,猜測著道:“他們已從暹羅撤走,不會無端遇上別的敵人,多半是去了雲南,但是有殿下和我大表哥在,他們未能攻城成功,卻把糧草要耗盡了——你看他們敗退成這樣,都沒丟下多少糧草,可見軍中本已缺糧。糧草支援不住,他們只能撤走,軍中無糧,士氣必然低落,加上敗仗,才叫我們撿了這個便宜。”
展維棟恍然大悟又認同著點了點頭——本該是一場血戰,打成了這樣,除了“撿便宜”,沒別的詞能形容了。
“瑜弟,你真是員福將啊!”他忍不住誇道,“我們打暹羅,每一場都是硬仗,你輕鬆就抄了東蠻牛的家宅,現在跟東蠻牛遇上,又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