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也不喜歡建造城池,除都城還像個樣子之外,餘者皆和此處差不多。”
刀表哥聽了哈哈大笑,揚聲大喝道:“兒郎們,跟我上!”
他一馬當先,奔向前只一刀就劈裂了可憐的城門,而後萬馬奔騰而上,如入無人之境。
軍隊在這座城池的停留甚至沒有超過半個時辰,守城的也有兩隊兵,哪裡經得起這種碾壓式的人數對比,砍瓜切菜般迅速了了賬,刀家土兵揚長而去的時候,城裡的百姓躲在門後,稀裡糊塗的甚至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接下來必經的兩處城池也是差不多的狀況。
沐元瑜挺閒的,她甚至都不用怎麼約束軍紀,此地真的太粗獷窮困了,一口鐵鍋都算樣好傢什,完全沒什麼值得搶的。
從另一個角度說,就難怪東蠻牛敢與暹羅勾結做戲,圖謀南疆了。
戰線一路順利推進,六日後,兵臨東蠻牛國都。
在中原的習俗裡,此時元宵剛過,空氣中還殘留著最後一絲年節的喜慶餘韻,而無論官員百姓,都要投入新一年的辛勤忙碌中了。
東蠻牛人沒有過新年的習俗,但他們知道中原有,所以在這一段時日裡,他們對中原毫無防備,刀家土兵悍然入侵到第六日了,東蠻牛的戰報沒有跑贏土兵們的鐵騎,敵襲的訊息甚至還沒有傳入王宮。整座都城仍呈現出毫無預防的姿態。
直到鐵騎的震動從原野上響起,驚動了守城的衛兵們,他們方匆忙攆開了正排隊等待入城的百姓,倉促地關上了城門。
順利至此,連褚有生都不禁大為振奮,指著那城門向沐元瑜進言道:“世子,東蠻牛之空虛遠超屬下的預料,大約他們根本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面臨我朝的分兵報復。依屬下看,此役生擒東蠻牛王子回京都大有可為!”
他會說“王子”,是因東蠻牛國王親自領兵在外,此時都城中由王子留守。
沐元瑜意動之餘,維持著冷靜道:“我們攜帶的乾糧有限,已經消耗了一半下去。王宮的守衛必然最為森嚴,如果長久耽擱下去,東蠻牛大軍撤來回救,我們孤懸疆外,叫人包了餃子後果難料。所以,還是以抓捕餘孽為主。入城後,只做兩件事——”
她提高了聲音,換了百夷語,勒馬轉身向眾人喝道:“第一,全城搜捕餘孽,活捉最好,如若不能,就地格殺,以首級記功!第二,尋找糧倉,補充糧草!平民百姓如不反抗,不要濫殺,以免節外生枝!”
“兩件事完,此番功成,立即退走!”
傳令官將她的話一層層傳下去,土兵們轟然應諾。這一路打來勢如破竹,眾人士氣如虹。
兩萬兵士分了三撥,一撥在城外接應,一撥由刀表哥率領去尋找糧倉,第三撥掌控在沐元瑜手中,她肩負了此行最核心的任務。
柳夫人與褚有生都隨同她一起,柳夫人這一路幾乎是綁在馬上過來的,大軍的行進不可能因她的脆弱而放緩行程,她原已憔悴非常,再吃了這一路風沙,昔年的溫婉佳人風貌是連影子都瞧不見了。
不過她看上去也不在乎,只是無時無刻都抱緊著手中的小小烏壇。
刀表哥在前方攻城,她在土兵的保護中遙遙看著,目光飄忽,眼底卻有一絲鬼火般的亮光閃爍。
隨著嘩啦啦一聲響動,幾個土兵成功翻入了城牆,劈落幾個上來迎戰的守城衛兵,下去抽開了倉促間關上還沒來得及插牢的門栓,重新開啟了城門。
柳夫人眼底的亮光陡然間就更是亮得驚人起來。
“娘這一生——”她低了頭,溫柔摩挲著烏壇,絮絮地對著罈子道,“總如他人手中的風箏,無論我以為我飛得多高,多遠,那一根線始終勒在我的脖子裡,別人一用力,我就只好又掉了下來。娘沒有用,不但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甚至還害了你。”
她說到這一句,喉頭劇烈地哽了一下,“你從小養在娘娘那裡,娘見你的時候都少,與你相處最長的一段時日,卻是那樣一個結果——”
“夫人,走吧。”
城門已破,褚有生過來揚聲叫她。
柳夫人忙抬頭應了一聲,重新將烏壇牢牢抱好,她的眼眶通紅,但並不見一絲淚,嘴角反而抿出冰涼的笑意來:“珍哥兒,娘要替你報仇了。”
鐵騎入城。
餘孽的據點在離城東的一處富翁民宅裡,這富翁也是餘孽的一份子,當初就由他代表暹羅新王出面與東蠻牛方面溝通定策。
按輩分,柳夫人拐彎抹角地大約得叫他一聲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