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貪贓枉法,強奪民財,引百姓公憤,負朝廷聖恩,奪官去職,流徙雲南府。
發黃黯淡的案卷上,大致是這麼個意思。
末尾處的印章因時日久遠,已經看得不那麼清楚,但配合旁邊的簽名,仍可明確認出這份案卷當時的主判者是誰。
朱謹深長久地凝視著那個印章,目中閃過非常複雜的光芒。
他記得很清楚,兩千多前樂工案後,皇帝是把餘孽在南疆的殘餘勢力交給了滇寧王去查。
查到現在,他的小妾跟獨子忽然都死了。
而小妾的孃家跟梅祭酒掛上了鉤。
沐氏在雲南經營了幾代人,想給滇寧王塞個女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最起碼,這個女人的來歷必須有證可考。
柳夫人是不是犯官之後不要緊,柳長輝已經被流徙雲南,那麼就是已經為曾經的罪行付出代價,而由此,得到的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官方身份。
一個官員,想被貶不難,準確地貶到雲南府去,就要花費一番心思了。
蘇州府歸屬南直隸,南京刑部其實就可以做到這件事,但那一方的人卻不怕麻煩地尋到了京城了,借了梅祭酒的手,最大限度地拉長了空間,讓這件事看上去更具有自然和偶然性。
時間漸漸流逝,被嫌礙事一直打發在外間的林安忍不住探進了頭來:“殿下,都這個時辰了,該休息了吧?”他忍不住多嘮叨了一句,“丁御史他們都該夢周公了,哪有您這個主官還在這裡操勞的。”
朱謹深垂下了眼睛,掩去了其中的諸多情緒:“知道了。”
他站起來,把那份案卷揣到了懷裡。
林安見他聽勸,十分高興,但見他又揣了案卷,不由道:“殿下還打算帶一份回房去看?給我拿著就是了,這些紙髒得很,別把您衣裳弄髒了。”
朱謹深道:“閉嘴。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林安:“……”
他有點惶恐,但還是把嘴捂著,點頭如搗蒜。
“我們回府。”
“殿下今晚不在這裡住呀——”林安習慣性多嘴,話出口見朱謹深臉色不好,識趣地閉了嘴,“哦哦,好的。”
真怪,難道是世子爺死了弟弟,把他家殿下的心情也帶的不好了?
他在心裡胡亂想。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評論猜對了,梅祭酒最起初被餘孽看中,就是想透過他的手把柳夫人從江南弄到雲南去,造出一個無可挑剔的過往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