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天天來給滇寧王妃請安,好能見著柳夫人找她的茬,那個精神勁恍如煥發了人生第二春。
似乎老天也幫著她,又過幾日,府裡不知從何處傳起一樁閒話來。
據說,柳夫人之所以見棄於滇寧王,是因為她心思大了,想搶滇寧王妃的管家權。
而滇寧王清明睿智,再寵妾室,不可能亂了綱常,使得妾室凌於正室之上,就為此事惱了柳夫人。
孟夫人聽到這則小道訊息的時候,心肝一抖,如獲至寶!
來報信的小翠眉飛色舞:“夫人,她們真是這麼說的,婢子哪裡編得出這話來。”
孟夫人精明地追問:“她們?她們是誰?”
小翠:“很多呀。”她撓著腦袋回憶著,接連報出七八個人名來,“——大家都這麼說,婢子聽到的時候,正好王妃娘娘身邊的丁香姐姐也在,我聽她問誰說的,但在場沒人說得清楚,這個說從嫂子那裡聽來的,那個又說從嬸子那裡聽來的,都傳亂了,知道的人太多,哪裡還分得出誰傳出來的。”
孟夫人皺了皺眉:“怎麼會一下子傳成這樣——唔,年都過完了,王爺還沒有去清婉院,柳氏失寵已經成定局了,人都沒了顧忌,倒也說得過去。”
小翠期盼地望著她。
她打聽了這麼好的訊息來,這回總該賞她點什麼了吧?
孟夫人只是沉思:“不過還是有點奇怪……”
怎麼會忽然就傳起這個話來了呢?
假如是真的,那事發當時在場的人一定不多,很可能是柳夫人的枕邊私語,能聽到的只有她最心腹的一兩個丫頭,能傳這閒話的,也只在這一兩個丫頭之間。
柳夫人如今這個狀況,有丫頭反水也算正常,但丫頭沒能力一夕之間把閒話傳得滿府都是還能把自己隱藏得好好的,這丫頭必定是另外投靠了主子。
王府後院之內,除滇寧王妃與孟柳二位夫人外,別的沒封號的婢妾都不值一提,絕掀不起一點風浪來。
這是個非常簡單的三選一的問題。
孟夫人很快理清了思路,目光炯炯地盯著小翠問:“你先說,王妃身邊的丁香也在?”
小翠忙點頭。
“她還問了話?”
小翠又點頭。
夠了,答案很明確了。
王妃這是放了風,又令身邊人去探探外邊的風向如何了吧。
柳氏這一遭,如牆倒眾人推,再無生理了。
哈,她心倒大,居然敢把主意動到王妃的管家權上去,這小賤人來得晚,是沒有見過王妃的手段。
孟夫人想到某些往事,心內不由顫了顫——其實在這漫長的二十來年中,滇寧王妃沒有出手對付過她,照理她不該懼怕滇寧王妃。
但滇寧王妃對付過滇寧王。
孟夫人那時初進府,親眼見到滇寧王夫婦因納她反目,滇寧王妃拿著棍子攆了半個王府,狠狠揍了滇寧王一頓。
那是真揍,過後好長一段時間滇寧王妃不許滇寧王進門,滇寧王只能到她這裡養傷,她給上的藥,滇寧王背上那兩道青紫紅腫的棍痕,孟夫人這輩子都忘不掉。
太可怕了,悍婦把懦弱丈夫壓倒的不是沒有,可哪家敢拿棍子這麼打,滇寧王還不是一般男人,他那時已經封了世子了!
孟夫人打那時起種下了對滇寧王妃的深深畏懼,滇寧王妃極厭惡她,但滇寧王妃的厭惡表現形式與一般正房不同,她不找孟夫人的麻煩,而是找滇寧王的。
找一回,孟夫人的畏懼深一層。
滇寧王妃連夫主都不怕,收拾她一個小妾還不跟玩兒似的?
柳夫人好日子過夠了,看著滇寧王妃如今年紀大了,火氣消了,像個慈和的老太太了,居然敢去招惹她,哈哈。
孟夫人想一想,就直接失聲笑了出來。
小翠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夫人都這麼開心了,還不放賞?
總算這回孟夫人沒再叫她失望,樂夠了,從手上捋下個戒指給她:“拿著,你這份做事的心還是可用的,別偷懶,再有什麼訊息,知道了及時來報。”
小翠大喜,忙不迭地接了過來,脆生道:“是,謝夫人賞,婢子一定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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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這時也正在榮正堂裡稟報。
這閒言幾乎是一夜之間傳起來的,以至於滇寧王妃知道的也並不比孟夫人早。
與孟夫人不同的是,其一,滇寧王妃知道這確有其事,只是誇大了些——柳夫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