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元瑜也隨同一起。
滇寧王妃掌著府裡一應內務,她不在家,滇寧王要招待客人就有些不便了,所以遣人先來說一聲,讓滇寧王妃留好人佈置聽命。
滇寧王妃微微皺眉:“怎地趕得這般急?”
明日就要招待客人,當晚才來通知,一般是不會出現這種沒多少騰挪餘地的情況的。
洗硯道:“因王爺原來沒準備見他——”
她解釋起來,原來這部將關係算起來挺遠,只是從前跟著老滇寧王打過兩回仗而已,並非滇寧王府嫡系,子侄又都被貶到縣了,頂天是個七品縣令,這樣人物滇寧王都要親自接見也太閒了。
但府裡有個幕僚留了個心眼,聽說此人是從京裡貶來的,一般京官即便被貶也不會一下就貶到雲南這麼遠,這是犯了什麼大過抑或是得罪了什麼要緊人物呢?他就去驛站找著此人的隨從套了套話,再回來稟報過滇寧王后,滇寧王才臨時變了主意。
滇寧王妃問道:“那是為了什麼?”
洗硯為難道:“回稟娘娘,這婢子就不知道了。”
她在內書房伺候,對外務比一般丫頭知道的要多些,但也有限。
不管為著什麼,以這客人本身的身份來說不是什麼要緊人物,滇寧王會不會留飯都是未知數,滇寧王妃便只道:“好了,你回王爺,我知道了。”
洗硯應聲告退。
屋子裡,滇寧王妃沉吟片刻,忽向沐元瑜道:“瑜兒,你明日就不要和我出門了,留在府裡同你父王一起待客罷。你大了,該學著見一見外面的人,這人遠自京城而來,應當會說一些京中風物,你跟著聽一聽,長些見聞也是好的。”
滇寧王府當然是有一些打聽京城人事的渠道,不過不同出身不同位置的人所看見的景色是不一樣的,此人既然能令滇寧王改變主意,當有他過人之處。
沐元瑜懂這個道理,聽話地站起身來:“是,我去先秉父王一聲。只是大姐姐那裡,要勞母妃替我告個罪了。”
滇寧王妃笑著點頭:“去罷,你姐姐還能跟你計較不成。”
沐元瑜便披上裘衣出去,一個丫頭忙跟出去,搶著提了燈來在前面照路。
一路無話到了清婉院,這個時辰滇寧王已經換了軟綢道袍在屋裡拿本雜書消閒了,聽說她來,略有意外,不過倒是很快叫了她進去。
沐元瑜到了跟前,含笑行了禮,只說心裡好奇,想見識一下京裡的人物故事,她生在南疆,長這麼大沒邁出去過雲南行省一步,對那傳聞裡的帝國中樞有嚮往很正常,滇寧王想了想就點了頭:“可,你明早上自己先去跟先生告個假,不要叫先生空等著你,再到前院書房來。”
“是,多謝父王。”
目的達成,沐元瑜也就要告退了,這是她爹小妾的院子,她待著挺不自在,一般都不喜歡久留。
不想結香站在桌邊,忽望著她露出一個很是忍笑的表情來,沐元瑜下意識摸了摸臉,她有哪裡不對?
“世子別碰,您臉上有墨。”結香笑道,“您等一等,婢子去擰條熱巾子來。”
這一說滇寧王放下書來,也往她面上一打量,方發現她左邊太陽穴處沾了一抹淡墨,因角度問題,他先沒見著。
女兒雪白無辜的臉上沾了墨很是逗趣,滇寧王也忍不住笑了:“你先前在做什麼?這個時辰還在寫課業呢?又不考科舉,不用用功到這個地步。”
“沒有,母妃那裡忙,我幫著算些賬來著。”沐元瑜站著回憶了一下,應該是最後她穿裘衣出來時不小心沾上去的,不然榮正堂裡那麼些人,沒道理都沒看到。
她便攤了手,果見左手掌緣處有墨跡,可能不小心蹭臉上去了。
說著話,結香很快重新進來了,拿著熱乎乎的布巾給沐元瑜擦了手臉,嘴上笑道:“世子真是能幹,都能幫著娘娘看賬了。”
沐元瑜謙虛一句:“並不是看,不過算些數字。”
“總是世子用功的緣故。”結香笑道,“娘娘這陣也著實辛勞了,我們夫人白日裡還說,眼看著娘娘為一府上下勞累著,她卻自在閒適,心中很為不安。”
沐元瑜愣了愣,微有疑惑地向結香面上望了一眼。
對於孟夫人與柳夫人這兩個有品級的側室,沐元瑜在個人感情上來說,就是都沒啥感情。
結香以為她待清婉院這邊親近些純屬錯覺,柳夫人比起孟夫人是低調戲少些,但不論戲多戲少,都是她爹的小妾,她的立場是站在滇寧王妃那邊的,那就不可能對這兩偏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