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親爹,但很快她就理解了,因為緊接著沐元茂就寫了沐芷芳是怎麼鬧的。
沐芷芳其實沒有喊打喊殺,她這回鬧得堪稱斯文,但卻能把人膈應死——作為沐大奶奶破壞她家庭的補償,她只提出了一個訴求,要求沐大堂兄把施表妹收了!
這是多麼神奇的腦回路!
沐元瑜差點噴了。
施表妹這樣的人,特點太突出了,身卑心高,不折手段,同時還不怎麼要臉,活脫脫一個攪家精,沐芷芳這回是真精明,居然找著了施表妹的正確使用方法。
這一招要成了,堪稱絕妙報復,就算不成——這個可能性更大,沐二老爺又不傻,眼下兩家已經成了一筆糊塗賬,很難說得清誰錯得更多些,這種情況下沐二老爺不會讓沐芷芳一個小輩捏住了牽著走。不過不成歸不成,單是把這個要求提出來,就夠奉國將軍府上上下下集體噁心個夠了。
沐元瑜抽著嘴角消化了一下這個資訊,然後才接著往下看,沐元茂繼續囑咐她,說過不多久就是過年了,到時他來祭祖時也不要搭理他,他爹氣肯定還沒消,還是不要去戳他眼的好。最後再安慰她,這只是權宜之計,他心裡可有數,知道這事從頭到尾怪不著沐元瑜一點,不會遷怒到她,影響他們兄弟感情云云。
整封信看完,沐元瑜的心情整個好起來,笑眯眯從荷包裡倒出兩個銀錁子賞給那送信來的小廝,道:“回去告訴你家小爺,叫他放心,我都知道了,會依著他來的。”
小廝得了賞十分歡喜,非年非節,一般這種跑腿差事得把銅錢就算運氣好了,這位世子爺可好,出手就是銀物,他忙殷勤謝賞,回道:“是,世子爺的話,小的一定不改轉稟給我們爺。”
雀躍著去了。
這年關底下,其實沐元瑜也不太有時間到處跑了,她除了本身課業都在照舊之外,榮正堂裡還一日比一日忙碌起來,滇寧王府親眷友朋的節禮陸陸續續送來,一一要登賬入庫,準備回禮;莊子山頭鋪子等各樣進項上的管事莊頭也趕了來,帶著一年的賬目成績等候回稟;再還要預備年底祭祖,過年開宴的種種繁事,直把滇寧王妃忙了個腳不沾地,沐元瑜不能幹看著,多少也要從旁協助些。
丁香有一手推拿的好手藝,候到晚間,屋子裡總算清靜下來,給滇寧王妃捏肩的時候就笑著打趣道:“等再過幾年,咱們世子爺成了年,給娘娘娶回個賢惠的好兒媳婦來,娘娘就可以安享尊榮,不用再為這些家事纏身了。”
她在外面威風,能給柳夫人的心腹結香臉色看,但其實在榮正堂裡只是二等丫頭,不在滇寧王妃最心腹的小圈子之內,因此並不知道沐元瑜身懷的秘密,才會自然地提起這話。
沐元瑜當世子慣了,也不為此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她趴在對面幫忙算著其中一個莊子的賬,聞言同樣自然地抬頭笑道:“那是,我給母妃娶一個特別賢惠特別美貌的,差一點兒的都不要。”
跟風趣和氣的小世子扯閒篇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一屋的丫頭們都花枝亂顫地笑起來。
滇寧王妃也笑:“好,那我可等著了。只怕到了那時候呀,你娶了媳婦忘了娘。”
“母妃別亂想,我可不是那種人。”沐元瑜一本正經地道,“她要不聽母妃的話,惹母妃生氣,我肯定好好教育她。”
屋子裡的笑聲更大了,許嬤嬤揉著眼睛道:“瞧我們世子,一時比大人還聰慧懂事,一時又淨說孩子話,什麼教育,世子以為是學堂裡讀書呢,這夫妻之道呀,可不是這麼回事。”
沐元瑜當然知道,不過是順勢娛個親,笑跟著道:“那嬤嬤教我?”
四周的丫頭們紛紛掩口,互相使著眼色,笑聲小了下去,曖昧的笑意卻更深了,許嬤嬤也笑,只是眼底卻摻了一絲憐愛與黯淡,道:“哥兒莫急,真到那一天呀——”
“娘娘,王爺那邊遣洗硯姐姐來傳個話。”
外間傳來小丫頭清脆的通傳聲,打斷了許嬤嬤未竟的話語,滇寧王妃抬起眼來:“叫她進來罷。”
☆、第 16 章
洗硯是在滇寧王內書房伺候的大丫頭,進來沒說別的,原是京裡有一老滇寧王的部將子侄被貶到雲南下屬的某縣為官,路過府城,投了帖子,順道先來拜見一下滇寧王。
滇寧王定於明日見他,但巧得很,後日正是沐芷媛長子的滿月禮,滇寧王妃決議要親自前去,府城與武定的路程不遠不近,騎馬的話一日之內可往來,但以滇寧王妃之尊,出行不可能如沐元瑜一般騎匹馬就去了,所以明日就需出發,一應車馬隨從都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