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有的諫言,綜合起來就一句話:朱謹深不遵祖制,太亂來了!太亂來了!
皇帝聽了半晌,輕飄飄地道:“他不守規矩,你們就諫他去麼,這麼多人,擰不過他一個?”
大臣們啞然片刻:“……”
真的擰不過啊!擰得過還用告到皇帝面前來嗎?
不論說什麼,朱謹深都聽,他也不怎麼訓人,但聽完了,還是照他的一套來,一時提起這件事要辦,一時說起那件事要辦,大臣們不知不覺就被打亂了節奏,而要是堅持住自己,不聽他的不辦,那可倒過來給他逮著了話柄——怎麼,你諫言太子的太子聽了,太子安排你的正事你不幹?那下回太子憑什麼聽你的?
雖然這個所謂的聽存在著“聽你說話”和“聽你的話”間的巨大差別,但好歹都是聽,朝臣們不敢真把這條交流的渠道都斷了。
皇帝又問:“你們告到朕面前來,是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當然是想皇帝管管。
皇帝痛快地表示:“朕不想管。”
重臣們:“……”
皇帝饒有興致地看著重臣們齊齊噎住的臉色,再接再厲地向他們丟擲了一塊比他們要有個王女太子妃還大的巨石,道:“二郎的立儲典儀還沒有辦,朕看,就不用辦了。”
最前列的沈首輔失聲道:“皇上——”
這是怎麼個意思?
他很對朱謹深頭痛,但不表示他想換太子啊!
重臣們也面面相覷,告狀告出這個結果來,亦是眾人始料未及跟不想接受之事,朱謹深的能力跟他的毛病一樣突出,重臣們謀求的是磨合,說要就此把他換掉,那可是太嚴重了。
國之儲君,是隨便就換的嗎?
“直接準備禪位大典吧。”
皇帝大喘氣般地吐出了下一句。
……
重臣們在好一會的空白般的震驚之後,齊齊震動,下餃子般跪了一地:“皇上——”
皇帝靠在床頭,只是笑了笑。
他心裡有一些失落,更有許多釋然與放鬆。
這個想法他已經考慮好一陣子了,起初是隱隱的一個念頭,朱謹深留下朱謹治的舉動讓這個念頭成了形,而李百草確診他從此只能靜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