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搶的人多了。
內閣六個閣老,就有四個想伸手的。
誰下面沒跟幾個小弟,好位子手快有,手慢無。
以至於把朝堂爭得真有點像菜市口起來。
皇帝高居寶座,將底下種種生態盡收眼底。
他看出來朱謹深在走神了。
自己的兒子,他還是有點譜的。雖然他常常摸不透他在想什麼,比如說,這樣的權力爭鋒,也不能有絲毫觸動他?
這讓他看他不怎麼順眼起來。
做老子的腦袋要被吵破了,兒子在下面神遊物外,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就開了口:“二郎,臣子們爭執不下,你怎麼看?”
皇帝一開了口,底下頓時為之一靜。
旋即目光如無數盞螢火般,都彙集到了朱謹深身上。
什麼意思?皇帝忽然說這麼一句,是考驗一下皇子,還是真的有意聽他的意見?
如果是後者——有城府淺的便生出了微微的後悔來,早知剛才不該將皇子撂在一旁,略誇他幾句,此刻還能混個眼熟。
朱謹深雖走神,大半神思仍在,忽然被問,也沒什麼猶豫,就道:“選官之事,自有朝廷制度可依,兒臣沒有歷練,不便輕率插言。”
“朕要你說,你就說。”皇帝緩緩道,“錯了也不要緊。”
怎麼不要緊,當著這麼些人面,若是說了什麼外行話那面子丟大了好嗎?
“祭酒之職,掌大學之法,兒臣不敢輕言。不過皇爺一定垂詢,六品司業,兒臣倒有一人選試為推薦。”
皇帝揚了眉:“哦?你說。”
朱謹深道:“現任國子監丞張楨,二甲進士出身,歷御史、典簿,當年因直言遭貶,其人有擔當。升不升他做司業,兒臣不敢妄言,不過令他暫代司業一職,以避免這段時間監生們乏人管束,再生亂子,兒臣以為是可行的。”
群臣爭到現在,爭的主要是祭酒的位子,司業一個六品官職,還不值得大家這麼放下身段。
以至於忽然被提出來,眾人沒有準備之際,也覺得:好像是還挺有道理?
論出身,論資歷,論現在所處的官職,比張楨更合適的,一時竟還尋摸不出來。
就是這樣算的話,張楨也升得太快了些,他的監丞凳子還沒坐熱呢。
但非常時期行非常法,再者張楨當年遭貶職,乃為直言犯上,這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