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監生問:“你們這裡出什麼事了?”
那監生莫名其妙地道:“我不知道啊,正要去看呢。”
其他七八個原圍著她的監生也顧不得她了,都直奔進了人潮,打聽詢問去了。
一個護衛跟著上前,片刻後回來,有點搞不清楚情況地回報道:“世子,他們好像是嫌監生的待遇太差了?讀書人講話羅裡吧嗦的,我聽不太懂,就聽他們抱怨不公,又說學正偏私一些有錢有勢的廕監,又說現在監生不值錢,比舉人都差遠了,肄業以後候缺候上多少年也候不到什麼的。現在把司業和監丞堵在裡面不許回家,要說法呢。”
這已足夠沐元瑜明白到發生了什麼,她心下一突,手心瞬時出了一層冷汗。
她以為朱謹深在張楨這裡怎麼也比她安全多了,萬沒想到她跟刺客正面迎戰都沒事,他好好來說個話,反而遇上了監生暴動!
這時也運也,真非人力所能算盡。
“你,快出去報信!宮門若關了,九卿內閣不拘哪個大人家,撿最近的去!”
沐元瑜壓低聲音吩咐護衛,被她望住的那個飛快向外便跑。
就這說話的片刻功夫,前方聚集的監生更多了,不斷有人聞訊前來加入。這些人未必全是要參與,但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學子除了讀書別無它事,又比別的群體天真熱血,更容易受氣氛煽動,這情形再發展下去,就不好說了。
更糟的是,出去報信的護衛很快回來,喘著氣道:“世子,大門也被堵了,幾十個監生在那裡看守,不許人出入,我能動手嗎?”
“別!”
沐元瑜斷然道,監生人太多了,護衛就算能衝破門口的人牆,但這一動手,等於往一口悶住的油鍋裡扔進一粒火星,頃刻間就能引爆。
“你到別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後門,或是哪裡的牆頭矮一些,能攀出去的——”
“瑜弟,我帶他去吧,這裡我熟。”
沐元茂打斷了她,親戚忽然成了刺客,朝夕相對的同窗又把師長圍了,就這一會發生的事著實是讓他的腦袋超負荷運轉,以至於他到此刻才終於回了神。
然後他馬上提出了要幫忙。
“好。三堂哥,你注意安全,這時候千萬別和人起衝突。”
“放心吧!”沐元茂找著了自己能幹的事,這可比琢磨親戚變刺客這種事容易多了,他緊張又元氣滿滿地領著護衛跑走了。
沐元瑜目送他離去,焦心地轉頭看回了
繩衍廳,監生們鼓譟著,最前方已有人挺身而出在進行宣講。
“我等一般苦讀多年——”
而廳內的人不知是不敢出來陷入監生的圍攻之中,還是正在商量對策,並無一絲動靜。
暮氣沉沉中,只見到那為首監生揮舞著的激昂手臂,醒目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哈為啥不等第二天人出來抓這個問題,第一文中有說兵貴神速,知道了刺客可能是誰,從常理說動手當然越快越好,等不得,第二暴動這事不可能提前預測到,一般來說,學校能是什麼危險的地方呢,世子去抓人只涉及到一個程式不合法的問題,所以朱二跟她一起去,用皇子身份作保,把刺客帶出來,醬紫。
☆、第111章
繩衍廳裡。
朱謹深端坐在上首左側主位。
他右手邊的座位空著; 除此外; 下首兩邊還各分排一溜座椅; 張楨與才進門不久的李司業原已被賜了座; 但此刻兩人俱都垂手立著,一個也不敢再沾著椅面。
廳門緊閉著; 但關不住外面監生的喧鬧聲,隨侍張楨被一起堵在裡面的兩個書吏緊張地站在門邊; 護住門的同時透過門板上的格縫緊張地向外觀望著。
桌上放著青瓷燈臺,有一會未剪,爆出了個燈花,燭光一陣閃爍,明暗不定; 如廳內諸人的心情。
朱謹深抬了眼:“說說吧,怎麼回事。還等我問嗎?”
李司業與張楨忙都躬身; 口稱“不敢”。
“殿下容稟; 監生們心有怨氣; 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李司業沉思片刻,徐徐道來。
如今的監生大致分為三類,一類貢監與舉監; 即是來自舉國各地的優秀學子,由當地官府選貢上來; 在皇子學堂裡伴讀的兩名監生就是此種來歷,這類監生家世可能普通,但自身素質過硬; 將來都是衝著金榜題名去的,兩者有一點差別在於貢監是生員,而舉監是以舉人入監,離金榜只差一道關卡;
一類廕監,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