囉嗦的人,見她無話,轉身就走了。
沐元瑜望著他的背影,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好似在漫天洪水中望見一塊浮木,雖不知能不能攀上去,卻已陡然間生出了無窮的希望。
她混沌至今的情緒終於清明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扛鍋蓋上…不要怕,這裡不會虐,是正常的情節轉折。
☆、第80章
沐元瑜到乾清宮的時候, 被攔在宮外等了一刻, 因為錦衣衛指揮使先於她一步進去,正在向皇帝稟報自己手上的一攤子事。
“……賊子口風極緊, 臣等費半月之功, 僅查問出他來自前朝餘孽舊部, 究竟是哪一支舊部,又還有哪些同夥,那日朝中給他警示的是誰,他熬遍酷刑不吐,今日寅初時分, 看守他的番子不慎睡著片刻, 他把塞的口嚼硬往喉下嚥,生堵住了自己的氣管,噎死了。”
皇帝聽得默然不語。
汪懷忠都悚然:“這是個狠人。”
口嚼多是木塊一類, 防的是犯人咬舌自盡,以其分量大小,根本也咽不下去, 此人卻是另闢蹊徑,咽不下去,就使其堵塞喉頭,死志之堅,令人膽寒。
郝連英跪下道:“臣手下失察,是臣管束不嚴之過,請皇爺責罰。”
皇帝搖了搖頭:“罷了, 便沒有這一出,熬了半個月下來,活的時候也不長了。”
雖這麼說,他到底心情不太好,知道正旦宴上試圖搞事的是這麼個狠角色,暗地裡還不知隱藏了多少他的同黨,總不是件愉快的事。
郝連英繼續稟道:“他雖然招的不多,但臣想,應當是當年逃入南疆的那一支,若是北漠那邊的,不該與暹羅扯上關係才對。南疆那一支原是分支,勢力不茂,皇爺不必多加憂心。”
這一點皇帝早已有所預料,並不意外,眉目間卻不見輕鬆之色,拍了拍案上的一封奏摺,道:“這可好,事都趕一起去了。”
郝連英微有不解,但皇帝不說,他也不便追問,仍舊說自己的道:“請皇爺允准臣派人往南疆去追查,臣一定給皇爺一個交代。”
“暫且不急。”皇帝沉吟著道,“朕再想想,若真涉及那一塊地方,有人的行事比你便宜些。”
“皇爺可是指沐王爺?恕臣直言,論行軍打仗,臣不及沐王爺,論查案追索,臣以為還是錦衣衛更勝一籌,能為皇爺效力。”
底下人願意爭先做事,不是件壞事,皇帝面色緩和了些:“你先去罷,朕這裡還有急事,回頭再說。”
郝連英方退了出去。
他出殿時見到沐元瑜,因才提到他父親,不免多看了一眼,不過終究沒什麼交集,很快下階去了。
沐元瑜更沒留意他,內侍出來傳話,她終於能進去了。
“朕也才收到了顯道的信,倒是比刀家的都早了些。”
進到大殿裡,沐元瑜稟報過,就聽到皇帝這一句出來,她的心不由一沉又一落。
沉的是滇寧王的喪信報得這麼急,乃至勝過了喪主本家,顯然是在跟滇寧王妃搶時間,她外祖父刀家循正常程式上奏報信,反倒不會這麼快。
落的是,不論如何,她第一步是走對了,這一局逼到眼前,她總算沒亂陣腳,給自己雪上加霜。
皇帝嘆息道:“朕以為刀老將精神健旺,老當益壯,能為朕再守十年邊疆,不想天有不測風雲,竟去得這樣突然。”
沐元瑜兩行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現在的模樣實在憔悴,皇帝見此,止住了話頭,道:“罷了,你外祖這個年紀,膝下已經成群,又是這樣去的,不曾狠受病痛折磨,雖走得突然,也算得是喜喪了,你們做晚輩的,不要太難過了。”
沐元瑜聲音沙啞地應道:“是,多謝皇爺撫慰。”
“顯道奏報裡說,刀老將生前很疼愛你這個外孫,希望朕能準你回去送他最後一程,你意下如何呢?”
沐元瑜拂袍跪下:“臣來求見皇爺,也為此事,求皇爺恩准。”
皇帝點頭:“既如此,奔喪要緊,朕也不耽擱你了,你這就去罷。”
沐元瑜磕了個頭:“臣謝皇爺隆恩。”
她就退出去,算起來陛見的時間比等候的時間還短些,因外祖喪事當前,多的話,她都不適合說。
她走之後,寶座上,皇帝望著面前的奏章重新開了腔。
“沐顯道倒是個好女婿。”
不涉及皇子的事務,汪懷忠作為司禮監掌印是可以也願意說兩句話供皇帝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