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年?”
韓信俯視著東方的河西神州,豪氣十足道:“最多不過四年!”
蒯通喔了一聲,淡笑道:“將軍竟如此自信?”
韓信轉過頭微笑道:“天下英雄雖多,但稱得上梟雄的人卻廖若寒星,如今天下雖有十幾路諸侯,但根基都不穩,糧草不足,民心未定,一旦攻破城池,斬殺諸侯王,其地便盡收漢室囊內,不足為據。”
“能與西川爭雄者,唯衛國、楚國爾!楚國地大物博,肥沃千里,糧草充沛,兵甲充足,但楚王項羽不過一介匹夫,有勇無謀,剛愎自用,武力雖強,霸氣雖猛,或許對其他諸侯有震懾力,如果與我對陣,在戰場上我只需要一支伏兵就能除掉他,非明主也。”
“至於衛國,據說那衛君主乃是一位年輕俊傑,劍聖人物,比漢王的劍術還要高出不少,為人陰險,未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非常可怕,但戰場對敵不是靠個人的劍術,也不是靠陰謀詭計,戰爭靠的是陽謀,兵法之道,若我帶兵去打衛國,不需半年,也能吞併衛地,擊得衛王苟延殘喘。”
“而我漢國推行新政之後,迴圈漸進,不但沒有傷及國本,而且迅速發展壯大,得到百姓擁戴,比商鞅變法還要成功,漢王科教興國,鼓勵經商,與番邦貿易往來,半年的時間就使國力充沛,四年之內,西川不受戰亂滋擾,發展的潛力和速度將遠超過中原諸侯,戰爭不但拼兵甲將帥、山川地形,更是拼國力,戰亂時間拖延久了,其他諸侯國未必能耗得起,不戰自潰!”
蒯通點頭大笑道:“韓將軍有此次見識和目光,看來蒯通留在此做軍謀,卻是多餘的了。”
韓信莞爾道:“哪裡的話,在下雖精通兵略,卻疏於權謀,征戰沙場自信不輸於戰國名將,但論起權術,運籌帷幄,卻遠遠不足,有先生輔佐信左右,足以橫掃中原。”
蒯通捋著山羊鬚,哈哈大笑,搖頭道:“將軍太看得起在下了,既然如此,夫子也有幾句話,不知韓將軍願聽否?”
韓信尊敬道:“願聞其詳!”
蒯通走了兩步,意態悠閒道:“老夫頗精相人之道,人的高貴卑賤在於骨骼,憂愁喜悅在於面色,成功失敗在於決斷,用這三種驗證人相萬無一失。”
韓信本以為他會長篇大論當今形勢,忽聽他講起了相術,頗為驚訝,笑著追問道:“先生看看我的面相如何?”
蒯通道:“看將軍面相,只不過封侯,而且還會危險不安全,看您的背向,卻是貴不可言。”
韓信一愣,疑問道:“這是何故?”
蒯通鄭重其事回答道:“天下初發難也,俊雄豪傑建號一呼,天下之士雲合霧集,像魚鱗那樣雜沓,如火焰進飛,那時各方勢力關心的只是滅亡秦朝罷了,而今中原戰亂,百姓屍骨暴露荒郊野外數不勝數,目光都聚集在漢、衛、楚三國,其他諸侯不過割據一方,沒有什麼前途可言,而韓將軍此次手握漢室重兵東征,首戰河西之地的三秦,一旦勝利,然後就會出兵函谷關,討伐趙、魏、韓、河南、殷等諸侯,逐漸擴大,可以說漢室的統一大業將要在韓將軍身上實現,到時候手握漢室兵馬大權,功高震主,唯有兩途極端,便是這面相與背向了。”
韓信眉頭緊皺,喜怒不顯於色,冷靜道:“選擇面相如何,背向又如何?”
蒯通道:“選擇面相,便是漢室的大將軍,南征北討,忠心為主,為漢室成就不朽霸業,封王拜相,成為漢室開國功臣,不過當你位極權臣,功業達到巔峰的時刻,也就是你最危險的時刻了,自古名將都是死在沙場上,而是死在國主的手中。”
“如果選擇背相,就是自己掌握命運,在戰爭到達關鍵時期,將軍手握的重兵,並遠離了西川,駐守一方,便可擇機自立,牽制各方大勢力,保持一個平衡,那時將軍就成為了一國之主,這天下一統於誰,卻就不好說了!”
韓信心頭如一潭湖水忽然被投入了一個大石頭,震得波瀾起伏,臉色終於變化了,猶豫片刻,沉吟道:“先生覺得我比之漢王如何?”
蒯通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半晌說道:“將軍治軍有方,堪有大才,卻兩次敗於漢王,可知漢王帶兵本領未必若於將軍,況且漢王有周武王之氣運,秦始皇之偉略,諸子百聖之學問,管仲商鞅之法度,鬼谷墨子之奇數,數百年難得一見的人物,將軍若與漢王相比,仍顯不足!”
韓信聽此評價,沒有絲毫慍色,反而平靜道:“那先生比之張良又如何?”
蒯通聞言愕然,輕笑道:“張子房天文地理無所不精,儒墨道法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