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文錢一斤嘛!
錢勇一時沒聽懂,抓耳撓腮了好半天。
林虎卻十分聰明,當下便拍板道:“成,不過你也不用給我們三文錢一斤,就二文錢一斤吧,村裡的果子很多壞的,回頭還得扔掉不少,再說了,你不還得管我們飯呢嗎?”
李氏就在麥芽後面,把林虎的話聽了個全,笑的是前俯後仰,“哎喲,我說林虎啊,你小子真是個人精,你這娃,不做生意真是太可惜了,乾脆啊,也叫你爹給你在縣城裡弄個鋪子,你要是去開鋪子,指定賺錢!”
林虎倒也不謙虛,朗聲道:“我才不要我爹掙錢給我開鋪子呢,我要開,那也得是我自己掙。”
李氏笑的不行,“你一個小屁孩,你要上哪掙去?”
林虎脖子一仰,滿臉的傲氣,“我在麥芽姐姐這裡掙啊,我已經掙到一些了,等我再大些,趕到放假啥的,也上山撿板栗,下河摸魚,回頭還叫冬生哥教我編黃鱔籠子,我爹最近忙,都沒功夫下籠子,今兒傍晚我就學,下了黃鱔籠子,賣了黃鱔,就能掙到錢了。”
李氏不笑了,她想起李元青像這樣大時,家裡家外的活,早就一肩攬了,什麼下河捉魚,上山打獵,就沒有他不敢幹的。
麥芽聽他講的頭頭是道,而錢勇對林虎也是一臉的崇拜,一手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袖,央求道:“林虎哥,你明兒也帶著我一塊幹唄!”
麥芽笑道:“林虎,你要真想下黃鱔籠子,今天傍晚就跟著元青他們一塊去下,叫他們分幾個黃鱔籠子給你,這法子也不難,你看一遍也就會了,現在天天早上都有人從村裡過,來收黃鱔跟小龍蝦,你可以把東西賣給他們,不過,你得注意安全,不能到水深的地方去哦!”
林虎自信的笑道:“這沒啥,我一口氣能在水裡憋二十個數呢!那咱就這樣說定了,我先去村裡給你弄果子去,再去跟我娘說一聲,叫她晚上不用做我的飯了。”
麥芽知道了他的意思,“行啊,晚上我管你們的飯。”
林虎跟錢勇聽了她的允諾,樂壞了,兩人互搭著肩,唱著哥倆好,一塊往村裡去了。
看著燒晚飯的時間還早,李氏就跟麥芽一起往曬穀場去了,這一去不要緊,正看見拿著鐵鍬在那悶頭幹活的某人,看見他,就好比太陽打西邊出來,三伏天下起冰雹,寒冬臘月天熱的穿單衣似的。
麥芽扶著李氏,一邊往前走,一邊盯著那人的背影,狐疑的問道:“娘,是不是我看花眼了,我咋瞧著那人很像李元木呢?”
李氏喃喃道:“我還以為是我看花眼了,咋成了是你看花眼哩?”
要是兩個人都以為是看花眼,那就是確有其事,這人真的是李元木。
而冬生他們瞧見李元青一聲不響的扛著鐵鍬,來了也不吭聲,就開始幫著幹活,都愣住了,暗想,他這又是鬧的哪一齣。
最後還是陳掌櫃呵呵的笑道:“我好長時間沒見著元木了,你小子變化還真大。”
田氏也出來打圓場,“元木啊,你家裡活幹完了嗎?”
梁山子趕著牛車,呵呵大笑,“叔,嬸,元木這是來幫你們幹活哩,你們還看不出來啊!”
話被他講穿,李元青一張黝黑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頭垂的很低很低,“我從地裡回來,看見你們都在幹活,就過來幫一把。”他話說的極輕,但知情的人都明白,他走出這一步不容易啊,他跟李氏多少年都不走動了。
說著話時,李氏也過來了,她看著李元木的背影,眼睛溼了,“元木啊,你過來這邊幹活,就不怕回去之後,你媳婦跟你鬧嗎?”
幹活事小,只怕他回去也沒好果子吃。
李元木苦笑道:“鬧就鬧吧,她愛咋鬧都隨她,反正兩個娃都生了,也不怕她跑了。”
梁山子笑道:“元木大哥,要我說啊,這娶媳婦不一定得娶個多麼漂亮的,要是光長著一副漂亮臉蛋,其他的啥優點也沒有,那還不如不要呢,我家婆娘雖然不如何秀好看,可是她理事,這就夠嘍!”
李元木被他講的滿臉通紅,梁山子講的都在理,他就是想反駁,也找不到理由。
麥芽看李元木是真心想來幫忙,可能他一早就想這樣做了,只是磨不開面子,既然人家都邁出這一步了,而且他跟元青畢竟是親兄弟,這血緣的親情,怎麼樣也割不斷的,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麥芽笑著打圓場,“元木大哥既然來都來了,那可得多幹些活,晚上就在這兒吃飯吧,我跟娘多做幾個菜,讓你們兄弟在一塊喝幾杯酒,好好敘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