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解釋道:“侯爺,今早那娘子並未踏入內院半步,真的是隻在照壁那處待過半刻就走,並無接觸官印的機會……再之前便只有一次,您不在府上的時候,那娘子獨身過來。可大概只在院子裡坐會,全程老奴都在陪著,老奴亦敢對天起誓,當時她絕不可能接觸相印。”
霍殷收回目光,深吸口氣。
片刻,他冷聲問那護衛:“路引指向何處?”
“回……回相爺的話,是柳州……”
柳州?此地官員名單在他腦中迅速過了一遍,之後取下私印交給秦九,沉聲道:“你連夜出發趕去柳州,要那柳州知府第一時間派人封鎖各大城門路口,城郊水路官路皆盯仔細,本候還不信她能插了翅膀飛不成!待逮著了人,也不必多與她多費半句口舌,只管將人擰到本候跟前來。”微微一頓,聲音陡然轉寒:“她要是敢以死威脅,那就讓她死去!本候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小心接過私印,秦九鄭重應是,又低聲詢問:“侯爺,此時已經宵禁,若要出城便要持通行令方可。”大齊對宵禁管理甚嚴,無論何人,哪怕是皇子皇孫,若想要在宵禁時分在城內行走,都需通行令方可。而通行令上,不光要有當朝宰輔的官印,還需有六部長官、京兆尹以及禁軍統領等若干武將的官印,只有這些官印湊齊了,此通行令方可生效。
霍殷指著案上的通行令,沉聲道:“那就讓他們去蓋!誰敢有異議,儘管來侯府找本候商議。”
新上任的兵部尚書自然沒有異議,饒是深夜被人從溫香軟玉中喊了起來,也不敢有半分不滿,十分利索在那通行令上蓋了官印。
秦九走後,虞銘轉身匆匆來到了他正妻房中,正在房裡暗恨後院某個小妖精的虞夫人乍然聽聞她家郎君的聲音,當即詫異極了。
“喲,郎君怎麼這會過來了?不是說今個不宿我這嘛?”
虞銘的臉色有些鄭重。關了門,他拉過他夫人走到裡屋,床榻邊坐下後,就壓低聲音詢問:“霍相今天遇刺這事,我怎麼越想越不對。且不提今個蒐羅刺客出動軍巡院的人,攪得滿城風雨的,單說這刺客,還是個女刺客,就足夠令人可疑的了。你可知汴京城內哪家的娘子也是今個不見了?”
虞夫人對此事所知甚少,聞言只茫然道:“哪家的?”
虞銘的臉色有些怪異,他道:“是顧家的。顧侍郎家的。”
虞夫人瞪大了眼,不可置信:“你是說……是那晚娘刺殺了霍相?!不可能!怎麼可能?她區區個若娘子如何能得手?更何況她沒有理由啊!不可能,不可能!”
夫妻倆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緒中。
房內沉默了好一會,虞銘才意味深長道:“或許不是刺殺呢。你與那顧家娘子來往甚多,你再回憶回憶,她從來可有些不妥之處?”
婦人心思本就敏感,將這兩人稍一聯想,大概就能隱約猜得到什麼來。
虞夫人驚駭:“不太……可能吧?霍相他什麼美貌娘子沒見著……不可能吧……”
虞銘問她:“以前似乎聽你說那顧家娘子常去淮陰侯府尋那秦嬤嬤?”
虞夫人點點頭:“是,秦嬤嬤素來喜愛她,常尋她過去說話,有時候也會捎帶著我……如今想來似乎也太不尋常,她去侯府似乎也太頻繁了些。”虞夫人猛然睜眼:“怪不得我總覺得那晚娘似乎對那秦嬤嬤頗為冷淡,若晚娘與霍相的關係真如猜測般,那隻怕此事必有秦嬤嬤的手筆,以她的性子,倒也難怪她待秦嬤嬤態度視若兩人。難怪,難怪。”
虞銘神色轉為嚴肅,盯著他夫人問道:“那顧家娘子出逃一事,你可知曉?又可曾提供一二幫助?”
虞夫人慌忙搖頭:“此事我一概不知,何談幫助?”
看他夫人神色不似作偽,虞銘方鬆了口氣。
“你可知霍相的貼身侍衛秦九剛剛前來,傳霍相令,讓我在宵禁通行令上蓋兵部官印。如此看來,霍相竟是一刻也等不得,竟要連夜出城逮人,對那顧家娘子的上心程度可見一斑。”虞銘接著道:“逮著人還好,若逮不著人,霍相定會將素日與那顧家娘子相交的人召喚過去一一詢問。好在你沒犯渾參與這廂,否則以那霍相的性子定饒不了你,便是我,也只怕受你牽連。”
虞夫人驚嚇的臉色都發白,這件事對她的衝擊太大。而且那霍相的嚴酷在汴京城內是赫赫有名的,要他真要傳她過去問話……光是想想手都發抖。
秦九又持著通行令一一走訪其他官員。
聽得是霍相身邊的侍衛持令而來,便是睡得再死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