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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手持宰輔手令,號令軍巡院眾禁軍近乎悉數出動,仔細搜查,汴京城內的任何角落都不得遺漏。
汴京城內的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普通百姓,望著那一列列披甲執戈的禁衛軍無不心生惶恐,因為近些日子的腥風血雨實在是令人怕了,如今一見著這樣架勢不由心下就咯噔下,唯恐是來抄家問斬的。
秦九隨即踩蹬上馬,狠狠揚鞭的同時一夾馬腹,風馳電掣般的衝著那城門的方向而去。之後號令四個城門盡數關閉,並一一詢問今日守門將士,可見有一粗布荊釵的年輕娘子經過。
眾人都說未見。
西南角的那守門護衛有心說今日見一相府的嬤嬤出城,剛欲出口,卻見那秦九已調轉馬頭,飛速離去。欲出口的話就嚥了下去,又心想,左右他們尋的人是年輕娘子,又與那嬤嬤何干?
剛出了城門不久的沈晚便因此險險躲過了一劫。
她腳步加快,近乎是狂奔著往那渡口的方向而去。她能逃出城的機會僅有這一次,僅有這一次!一旦錯過了此次機會,一旦她失敗了被人逮了回去,她都不敢去想等待她的會是什麼結果。
可能那時,還真不如此刻跳護城河來的痛快罷。
緊趕慢趕,總算來到了渡口,渡口候著大小五條船左右,有三層之高的精美大船,也有一層的稍微簡陋些的小船。唯恐遇見熟人,沈晚自是不敢往大船的方向去,而且她此刻裝束 ,去做那價錢昂貴的大船也是極不妥當。
挨個詢問了小船的開船時間,也是趕巧了,正好其中一隻小船人員差不多坐滿,過會便要開船。沈晚付了船費後,就趕緊上船。
船內環境較為簡陋,僅用薄薄的木板隔成了一間間小小船艙,沈晚自然也不挑什麼,大概選了其中一間,關上門後就抱著包袱所在木板船上。伴隨著外頭嘩啦的水聲,昏暗的船艙中她聽到的,便是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直到船劇烈一晃,之後在水面上緩緩的移動,沈晚一直狂跳不已的心方稍稍緩些。
開動了,終於開動了……
沈晚默唸,別了汴京城,別了那些她愛過的怨過的恨過的……所有人和事。
從此刻起,她會忘記這裡所有的一切;從此刻起,她是一個全新的人。
第67章
這一日, 直待快至宵禁時分, 軍巡院眾人方敗興而歸。
霍殷冷眼看著案前那堆衣裳釵環, 皆是那小娘子逃離前而遺落在客棧中的, 再看案上另一邊胭脂眉粉和餅子, 這一環扣一環, 想來已然是籌謀已久。
攥緊手裡的紅色結釦,他咬牙冷笑數聲, 好, 甚好。
正在此時, 秦九匆匆進來回稟, 說從城門守衛那裡查到新的線索。
霍殷捏緊指骨,沉聲道:“讓他進來說。”
那城門守衛惶惶瑟瑟的進來,今日自那秦九侍衛策馬離開後,他是越想越不對, 便想方設法的打聽那女刺客長什麼樣。待終於打聽到那人眼角下方有一寸見長的疤痕時,他頓時就慌了, 因為他隱約記得當時那持相印路引出城的婦人, 她的眼角下方似乎就有一道疤痕。
越想越慌,越想越怕, 他也不敢隱瞞, 當即找了他們長官秉明瞭此事。他們長官亦知事關重大, 可因為那時天色已晚,軍巡院禁衛軍均已收兵歸去,便只能帶了人連夜趕到淮陰侯府來稟告。
當那守門護衛說到一眼角下方有疤痕的婦人, 手持相印路引出城時,霍殷便已知道是她,臉色頓時陰沉的能擰出水來。
“何時的事?”
守門護衛戰戰兢兢:“差不多午時……”
不等說完,就被人猛地一腳踹上,與此同時傳來的是霍殷咬牙切齒的怒喝聲:“混賬東西!午時發生的事,你才來報?延誤本官的事,你如何能擔待的起!”
眾人皆是心下瑟縮,無不斂聲屏氣,畏懼於這雷霆之怒。
秦九狠狠瞪了那護衛一眼,這麼大的事何不早點與他說!他午時剛過就去的西南城門口,早知道就出城搜尋一圈,定能將那個娘子逮個正著!當真可惜,可恨!
霍殷面罩寒霜,盯著地上觳觫發抖的城門護衛:“你可看清楚了,上面蓋的是相印?”
那護衛指天發誓:“是,屬下敢以性命擔保,確是相印無疑。”
霍殷咬牙,陡然厲喝:“劉全!”
劉管家冷汗如瀑的低頭快步進來,早在門外聽了一耳朵的他,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