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寫情詩,古往今來詩句無數,隨便套用都行,給單邪寫……嘖,難,你是沒瞧見他滿屋子的書,石板刻的都有,他存世太久,那些我們眼中的佳句在他那兒都不夠看的。”
沈長釋道:“你即有這份心,又擔心什麼?將想寫的寫下來就是了,反正他存世太久,什麼曠世奇句沒聽過,你寫什麼於他而言都一樣。”
姜青訴剛沾了墨的筆頓了頓,一滴墨水滴在了紙上,這話居然又被沈長釋說中了,還當真不論她寫什麼金句良言,都是單邪看過的,不會再有驚喜。
小二將包子端上來,姜青訴推著沈長釋的肩膀道:“一邊兒吃去。”
沈長釋哎了一聲,端著包子到隔壁桌去了,姜青訴目光落在窗外,看著路上逐漸多起來的行人,心思百轉,人之真心,往往很難放在紙上,字多字少並不重要,看信的人能懂就行了。
姜青訴垂眸,將那張已經毀了的紙揉成團,重新抽了一張紙,大筆一揮,一封信便成了,放在一旁晾乾,上一張紙還沒幹,下一封信就寫出來了。
一旁吃著包子的沈長釋沒瞧見她寫了什麼,不過看她寫的那個速度,一張紙上不會超過五個字,這種情書,無常大人瞧見了恐怕會氣死。
姜青訴都寫好了,十張紙攤在了整張桌子上,她寫不出表達愛意的金句良言,唯有將直白的一顆心放在單邪面前。
沈長釋拿著包子湊過來,瞥了一眼紙上的字:“願從今往後,你我兩相知。就這十個字?!”
姜青訴對著沈長釋微微一笑,點頭道:“對啊。”
“哎喲……也不知說您這情書是浪費紙呢,還是省了墨呀。”沈長釋將包子吃完,嘖嘴搖了搖頭。
姜青訴道:“這你就不懂了,這十個字,缺一不可,少一封都不成情書,拼在一起便是真情告白。”
她對單邪說不出那些至深至愛的話,她也沒與單邪經歷過多少大苦大難的坎坷,有些感情沒有相互猜忌與折磨,更沒有跌宕起伏潮起潮落,她自然而然喜歡這個人,這個人也自然而然對她好。
深情不移最難得,嘴上的天花亂墜誰都能說,正如沈長釋所言,古往今來歌頌情深義重的美詞佳句太多,卻一樣也用不到她與單邪身上,這段感情,能一直持續下去就最好,兩相知,兩不離,便是她的訴求了。
姜青訴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拿起紙來開始折東西,沈長釋問她:“您又是在幹嘛?”
“折十隻紙鶴,讓這十封情書飛到他心裡去。”姜青訴抿嘴笑了笑,十封情書寫完,她心情頗好。
“您就不怕他拆了紙鶴瞧見這裡頭總共就十個字和你急?”沈長釋問完這話覺得很有可能,已經在考慮自己要不要離開京都一陣子,找鍾留玩兒去了。
姜青訴眉眼彎彎,嘴角勾著笑道:“你不懂。”
她若將這信直接送出去,單邪看了或許感動,或許生氣,但若將這信折成紙鶴,她還記得掛在那人房間裡的兩個儲存完整的面具和那依舊碧綠的草蝴蝶,紙鶴信,他才捨不得拆,一直不拆,便一直不知道這信裡寫的究竟是十個字,還是千字書。
沈長釋不知道姜青訴這心,若知道,肯定得嘀咕一句不愧是生前當過大官兒的,肚子裡的彎彎腸子就是多。
姜青訴將十隻紙鶴捧在手心,蹦蹦跳跳地往樓上跑。
沈長釋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預料中的寒意。
姜青訴給趙尹寫情書,單邪就在旁邊看著,姜青訴的手邊還放了一本詩詞集,一邊寫一邊在裡頭翻,每抄一句還要對著單邪說:“都是假的。”
單邪面前的桌案上放了十隻紙鶴,他聽見這話,眼睛朝姜青訴瞥了一眼,明知道這女人是裝給自己看的,還是認栽了。
他伸手點了點面前的紙鶴,一股藍幽幽的氣度入了紙鶴之中,紙鶴翅膀煽動,居然翩翩飛舞了起來,十隻紙鶴繞著單邪的身體成了一個圈,飛的姿勢各不相同,有的還像蝴蝶一般落在了他的手上,動了動再度飛走。
姜青訴瞧他自個兒玩兒得也挺開心的,心裡長舒一口氣,寫情書這事兒算是過去了。
姜青訴給趙尹寫了三封信,每一封表露的心境都不相同,一封是在她剛當上大理寺卿時的心境,一封是她當上丞相時的心境,一封便是與證據中她和敵國將軍傳信的時間段,她入獄前幾日的心境。
第一封,信中訴說她面對牢中刑罰、鮮血與惡臭時的痛苦,並表示一切為了趙尹她都能夠忍受下去,只願不負對方的信任。第二封,心中訴說她剛當上丞相交出權利時的無奈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