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原來竟是一條白骨堆成的冥河,如此地長無盡頭、不堪回首。
更何況――
那個下令坑殺的人,是當年東山上他不盡排斥著、卻又在心中暗暗嚮往的那縷明月風清。溫潤靜好,無爭世外,只可惜如今回憶起,才知瀟嵐依舊,人世早已非。阿姐偷偷流了九年淚水換回來的,不過是一縷陰暗冰冷的靈魂。
阿姐……
他默默地思念著夭紹微笑的模樣,遮住面龐的衣袖在不知覺中緩緩滑落,眼眸緊閉,雙唇微張,想要放聲呼喚或是嘶喊,然而唇角翕動幾番,卻只是疲憊地嘆息一聲。
生平第一次,他體會到了恍如隔世的惆悵,和無從傾訴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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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亂穿,簾帳譁然輕響,有人慢步入帳。
“沐狄?”謝粲沙啞著嗓子問,卻懶得睜眼去看。
軍中除了沐狄,無人敢擅闖他的營帳。
於是並不多想,低聲道:“沐狄,你想回鄴都麼?”
來人的腳步聲於此話下頓止,片刻後才又提步,緩緩行至榻側。衣袂窸窣,那人坐於他身旁,輕笑道:“沐狄想不想回我不知道。不過看你的樣子,像是很想回去。”聲音溫和清淡,如水流入耳,並不熟悉,但只聽過一次,便難以忘懷。
謝粲一個激靈睜開眼,瞪著榻側白衫溫雅的青年,訝然道:“姐夫!”翻身坐起來,轉眸四顧,“沐狄那小子呢!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你來了石夔關!”
阮靳斜睨著他:“聽說是上稟了右衛將軍的,只是將軍如今意氣不可一世,不願與鄙人一見。”
“……那小子說的另有其人,原來是你。”謝粲大悟過來,摸了摸腦袋,訕然,“我是氣糊塗了,姐夫莫怪。”
阮靳不甚在意,淡然一笑:“我軍大勝,你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