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僵立當地。風拂滿身,漫長的沉寂中,他忽然感到一縷不知從何而來的冰寒正慢慢侵入骨骸,直透入他的心底。
“你大概還不知道,阿彥和小夭,早已有了婚約,”沈伊抬首望向夜空,自顧自道,“九年前,謝叔叔送給阿彥月出琴,他的話我至今仍記得清楚:琴在情在,情在心在,心在,人在。他要阿彥一生保護小夭,阿彥應下,只可惜小夭卻不知情……”
說到這,他話語一頓,又覺自己的擔心多餘,笑了笑,繼續道,“不過依她現在對阿彥的感情,即便沒有婚約,怕也是陪伴一生一世的執著吧。如今阿彥中毒未解,心結猶在,故意冷落夭紹雖是為了不拖累她,但又何嘗不是折磨他自己?往日東山上無憂無慮的歡笑如今盡成悲哀,只能是嘆人世無常……”
他感慨良多,身旁那人卻許久不再出聲。
沈伊轉目,入眼卻是商之瞬間蒼白如雪的面龐。
怔了片刻,他輕輕搖頭,行至商之身旁,伸手按住他的肩,溫言道:“我離開范陽北上的事暫時不要讓夭紹知道,免得她又要跟隨。依她的雙腿,去雪山那樣的地方無疑是送死。還有……夜裡風寒,積雪未融,你雖不懼冷,但也不要站得太久。”
鮮血,刀劍,遍地屍骸……彷彿是在無盡的迷霧中,遙遙望見黑衣刺客執刀而笑,面目猙獰如鬼,而他的身前,青衣如煙,在瀰漫的血氣下緩緩飄散……
“阿彥!”夭紹呼喊,自夢中驚醒,一身冷汗。緊緊擁住了錦被,躺在榻上睜大雙眼,喘息過後,仍是驚魂未定。夢中的害怕和傷心是那樣逼真,讓她久久回不到現實。自榻上坐起,痴了半響,找出火石將燈燃亮。
夜色仍深,她卻再無睡意,索性下榻披了貂裘,找出從洛都帶出的醫書,於燈下細閱。
四周寂靜,夭紹強迫自己定神看書,無奈心底仍有不安隱隱作祟,耳邊總迴盪起夢中那刺客的獰笑,血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