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2 / 4)

小說:蒼壁書 作者:九十八度

,冰封極地,她去那裡幾乎是舍了自己的雙腿。那雪魂花千年難遇,早讓傳聞變成了傳說。他不是不期盼能平安活著,相反,他已期盼了整整八年,然而對於身中劇毒、命不長遠的人而言,存著那樣期翼去面臨絕望,實在太折磨人。還不如放下一切,坦然面對自己的命運。夜色寂寂,月光照入竹林,萬縷素涼。郗彥站起身,寒風吹過,青袍紛飛。竹葉清氣拂上面龐,他只需微微闔目,便能看到命運的枯爪正緊桎自己的咽喉,一刻也不曾鬆懈的森冷無情。

郗彥慢慢揚唇,鍾曄目光緊灼,他卻只能無奈搖頭。

“少主,”鍾曄聲音沉痛,“如若少主不再想著那場婚約,為了郗氏子嗣的延承……你也斷不該再刻寡自己。”他自知此話逾越,說完,雙膝跪地,手遮住了臉,渾身顫抖。

郗彥只覺是在一瞬間,自己的身子被夜風吹僵。碎冰湧入心中,割破鮮血淋漓。靜默了許久,天上風捲雲殘,九年的仇恨與隱忍飄忽掠過眼前,當年漫灑鄴都滿城的血光仍在眼眸裡燃燒,他慶幸,此刻的自己還不至於萬念俱灰。伸手扶起鍾曄,唇微微一動,轉身走入內室。

他說,“好”。

沒有任何聲音傳入耳中,鍾曄卻聽得分清。一時心腸摧裂,老淚縱橫。月光幽幽,風燭晃動,那在地上無力飄搖的陰影,是憑空而生、殘年悲暮的無望。

作者有話要說:

☆、計中計

時已過亥時,月隱雲霄。寒園一地白雪,梁簷上冰稜倒懸,銅鈴低垂。風過虛空,鈴鐺聲便悠悠飄起。竹林之畔,偃風練完劍,出了一身大汗。拂開掉落肩頭的竹葉,他回頭看了眼燭火熒微的書房,心知郗彥還未歇息。正待入室催促他去安寢,牆外卻忽起一陣急促的馬鳴聲。

偃風心中微動,縱身躍上牆頭,看向馬鳴傳來的方向。

王府前,商之面容鐵青,狼跋一臉焦急,兩人快馬離去,其後跟著十幾名侍衛,直奔向北面城門。偃風正覺奇怪,又聞遠處傳來嘹亮的號角聲,縱騰的馬蹄聲,抬頭望去,西北方火光烈烈,映亮了半天夜空。無數飛鷹在火光上空展翅厲嘯,偃風辨明方向,遽然一驚――那裡正是鮮卑駐紮在城外的軍營。

滿城百姓聞聲而動,一夜的寂靜倏然而破,四面驟起無數的喧鬧嘈雜。

“是匈奴人攻來了麼?”有老者披衣上街,聲色驚駭。

“不像……戰鼓未敲……若是匈奴人攻來,不該聽不到廝殺聲。”一婦人惶惑介面,說得遲疑。

“是拓跋族叛逃敵營!”城牆上計程車兵看清那在夜色下向北逃逸的旗幟,忍不住失聲大呼。

一聲既出,滿城死寂。街道上人人面面相覷,不敢置信。

“是不是為了與段氏的恩怨?軒公子……可是怨恨今夜少主庇護段氏?”不知哪裡飄出一縷細微的聲音。

聲音雖細微,卻偏偏極清晰地落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眾人譁然,想起方才糾紛中拓跋軒的桀驁不馴,都覺得這個理由可信。

“拓跋公子?”偃風頭皮發麻,趕緊飄下牆頭,急跑向書房。

廊下一人幽立,鍾曄不知何時已站在那兒,屋簷籠罩出厚重的陰影,使他的面容看起來分外模糊。

“鍾叔,你聽見沒?”偃風畢竟年少,素日裡再沉穩,此刻卻是剋制不住的驚訝和緊張,澄澈的眸裡跳躍著幾束細微的燭光,閃爍出心底的疑惑,“他們說拓跋族叛逃敵營!可鍾叔剛剛才讓我將金玉甲給了軒公子……”他愈說心中愈急,不待鍾曄回答,轉身便要推開書房門。手指伸過去,還未觸及門扇,門已自裡面開啟。

郗彥從房裡走出,一身白狐裘,青玉冠束髮,仍是如常的從容溫雅。

“少主……”偃風微怔,口辭一下不清。見郗彥這般平靜淡定,他的疑惑更加深濃。或許……事情並非如眼見的簡單。他在心裡暗忖。等回過神來,才見郗彥與鍾曄一前一後,早已飄身出了園外。偃風忙收了胡思亂想,疾步跟上。

三人出府,騎馬到了北城門。危急關頭,守城的將士一刻也不敢懈怠。方才商之一行剛從此處出城,他們一出,城門又落,鐵栓緊鎖,無隙可侵。

守城將軍見到郗彥,迎上前道:“公子也要出城?”

郗彥搖頭,下馬走上城樓。樓裡早有一人站在大開的窗旁,聽聞腳步聲,他轉過頭來,對著郗彥淡淡一笑。燭火微弱,襯得他的臉色格外蒼白。

“郗公子。”賀蘭柬開口便是嘆息,呼吸輕細如一縷飄蕩不定的遊絲,虛弱得彷彿隨時可斷。

鍾曄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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