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正要支著耳朵往下聽; 卻就見他止住了。
熊呂看了一眼王昀; 而後轉過頭; 冷冷的哼了一聲; 似是極度不憤的樣子。
他就算再厭惡月牙兒,卻也知道這等私事不好亂說,一旦傳出去; 毀的不僅是月牙兒的名聲,更會擾亂青玉宗的名聲。
此等關節,他可不想因此被掌門趕出去。
“令姐乃風華絕代之人,怎會是你口中說的那般。”王昀想著還要下一劑猛藥。
“我看; 是你不喜令姐,或者說,嫉妒她,白口說來的胡話罷了。”
“我嫉妒她?!”熊呂尖叫起來。
“沒錯,我是討厭她,甚至說,我憎惡她,但就算哪樣我也沒想過嫉妒她什麼,呵,她那般的虛偽,又有哪一點是我所需要的嫉妒的?”
“她卑鄙陰險,自私自利。你們不知道吧,你們眼中乾淨又聖潔的她,小時候,偷雞摸狗的事可沒少做。我永遠記得,有一次,她甚至為了一塊餅把一個小孩推入了河中。”
“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孩子不懂事。”
熊呂大笑了起來,又道:“那後來呢,她又是怎麼做的!?”
“後來爹孃將她送入了一個修仙門派修行,她有了神通,有了本領,卻從未來家中看過一眼!我們在窮困潦倒中夾縫生存,她在富貴堂皇的修仙界,享受著神仙一般的日子。直至前幾年,爹孃病死了…或許是老天憐惜我,竟叫她良心發現,在老屋將我帶回了這裡。”
“但即使那樣,她卻也只是將我當成一個下人對待!整日叫我端茶倒水,我受盡了委屈和折磨!他們那些修士,都嫌我是個凡人,又有哪個是看得起我的?”
熊呂又道:“再後來,我好容易成了修士,有了點修為,她卻還是整日訓誡我打罵我,不許我和自己的好友玩耍,而我每被鞭子抽一下,心中就痛恨她一分,我對她的恨早已深入骨髓。”
“她就是個狼心狗肺,陰險狡詐的小人!這樣的人,你們卻當一個寶一樣的捧著!呸!”
狠狠的唾了一口,熊呂心中的憤恨才稍平。
“真是。。。…人不可貌相。”
熊呂見他一臉震驚的模樣,不由輕哼一聲。
“小兄弟儀表堂堂,沒想到,背後卻有這般悲慘淒涼之事。”王昀抱拳,忽而心生一計道:“實不相瞞,我倆實是同病相憐之人。”
熊呂一聽這話,便抬起了頭,看向他。
“我原也是窮苦人家,後來爹娶了位繼母,帶了個長姐來,家中很不和睦,我處處受姐姐欺辱,後來爹死了,姐姐就更是處處為難我。我忍辱負重,才終於逃了出來,四處流浪而後入了修仙界。”
熊呂聽他這麼一說,頓生惺惺相惜之感。
“原來都是命苦之人。”
王昀故作傷感的說道:“今日幸得和小兄弟相遇,真是他鄉遇知音啊。”
“來,小兄弟可與我一起去前面的亭子坐坐。”
熊呂被勾起了心中煩悶,也正想找人一敘愁思,如今見他一臉誠懇的模樣,又記起因最近的朝武大會,月牙兒也無空管他,便也就應了下來。
“請。”
聊著聊著,天色漸暗。
熊呂猛然一驚,這才恍然覺出時間的飛逝。
熊呂平日被月牙兒管教的很嚴,幾乎沒有什麼好友,什麼事只能憋在心中,如今對著王昀將心中的一腔心緒皆傾吐乾淨,不由覺得神清氣爽,幾乎不舍離去,心中更是將他看作了摯友一般。
“真是知音難匿,今日大喜啊!”
王昀輕輕一笑,亦隨之附和了一聲。
他見時機終於差不多了,便道:“兄如今生活在此等水深火熱之地,我著實心痛。”
熊呂無奈的擺了擺頭。
王昀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道:“我有一法…只是…”
熊呂一拍他的肩膀,道:“你我二人之間,何須扭捏,說來我聽聽!”
“是。。這樣的,我方才也說的,我的師門主攻煉丹咒術這方面,我平日裡也私藏了些丹藥靈咒。有一種刑咒,是用來折磨犯人用的,能叫人渾身上下如同針扎又如同火燒,很是痛苦,無人能撐的過一夜。”
“此咒,非下藥之人的命令不可解。”
熊呂眼神一厲,若有所思。
“這等咒術厲害的緊也珍貴的緊,見你是兄弟才告訴你。”
王昀話還為說完,熊呂便雙膝一彎,一把跪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