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何時起,那海面之上湧出淡淡的霧氣; 一片碧藍海水全部被霧氣遮住; 看不清任何東西。
李嫦見狀; 饒有興趣; 問身側的一位婦人:“這是怎麼回事兒?我們在南海上漂泊了這麼長時間; 都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婦人撫著身側幼童,哀愁道:“這是一直都有的封印,每日只有白天我們才可出去百里,入夜後,這些霧氣就會阻擋住我們前行的道路,身上有封印的人,絕不可能走出這些白霧。”
王卉眼珠一轉,憶起昔日蘭溪道人講述的一些事情,大概是為了封印住鬼煞族人。
李嫦眾人聽這些村人竟只能宅居在此,宛如被囚禁的牢徒,而這些孩子更不可能去見識光大世界的美妙,為之嗟嘆:“此封印也未免太過霸道,你們又不是鬼煞族人。”
村長嘆息道:“鬼煞一族殺虐成性,我們的祖先也是被其掠來成奴隸的,日子長久下來,我們這些人當中幾乎都是鬼煞族與凡人的後代,血脈中帶著封印,只是受的影響小了些,終究不能出了這東洲。
還好,如今的鬼煞族人主要活動在無涯城中,只有一些流匪在此劫掠,我們這些低階修士也能在此安居。”
佳餚美味,就連已經辟穀的眾人也不禁動了口腹之慾,王卉一向食量不大,也接連吃了兩三塊的烤肉,胃中稍漲,又正逢這夜間晚風習習,拂面溫柔,便同一樣有些撐著的李嫦漫步在這海邊。
正瞧見不遠處的石堆旁,四五個少年正對著月色吐納修煉,也不知是從何得來的功法,王卉與李嫦瞧了兩眼,已是察覺出不少錯誤。
“你們這功法是從哪裡來的?”
少年們一見這兩個修為高深的前輩,束手束腳起來,年紀稍大的一個黑衫少年道:“是我們自己從鎮子上的坊市上搜集的。”
李嫦蹙眉道:“這也太過胡鬧了。怎不修煉你們父母傳下的功法?”
少年面紅耳赤,梗著脖子道:“那些功法進展太慢,我們等不及,想要快些成為前輩一樣的強者!”
王卉喜他少年意氣,卻也笑其膽大,“你這功法殘缺不全,定是那小販東拼西湊而來,自相矛盾,長久練下去,你們啊,不是靈根受損,就是走火入魔!”
幾個少年面色發白,卻依舊嘴硬地不肯服輸。王卉見狀,無奈笑了笑,隔空取出他藏在懷中的一本破舊的書籍,翻看全本,將其中相悖不合理的地方全部修改過來,融匯成一篇初級修煉的功法。
“阿卉你倒是動了指點的心,我也來瞧瞧!”
李嫦輕笑,素手一點,化出一支毛筆,在王卉編寫好上半卷後,又開始修撰下半卷。
少年們不敢打擾,心花怒放。他們這群散修自小便知自己可能會一生困在此處,但依舊存了不甘的心情,這才四處淘換功法。這些年來,何曾見過築基期以上的高手,如今得了名門弟子的指點,已是大喜。
合成了功法,李嫦笑著將書本拋入少年懷中:“這也算是我二人的一些心得,你們若是細心鑽研,定有收穫。”
少年捧著書籍如獲珍寶,王卉與李嫦相視一笑,生出些昔日自己初修仙的感覺。
王卉心有所感,突然問道:“你們修仙是為何?”
那答話的俊秀少年回道:“自然是做那不老不死、神通廣大、逍遙自在的神仙了!”
王卉含笑道:“那你們說說,修仙究竟是逆天而行還是順天而行?”
少年哈哈一笑:“自然是逆天而行,與天爭命了。”其餘少年紛紛附和。
“天命雖如此,我們卻不甘,定要拼一番才是!”
“那你們覺得天眷之人又如何?”
“自當是天之驕子,福運深厚!”一眾少年脫口而出。
李嫦也笑王卉又是古怪性子:“修仙乃是逆天而行的常理已經是人人皆知,就連《天策書》中搖光先祖也曾說過‘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告誡,你至於問的他們嗎?”
“逆天而行嗎?”王卉輕輕搖頭,心中有些恍惚,只對身後眾人擺了擺手,自己若有所思地回了自己的小船。
深夜,同行的修士早早入了船中打坐修行,而漁村中人也已經入夢,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鳥鳴聲,萬分寂靜。
王卉躺在木床上,輾轉反側,平日很快就能進入修煉狀態,可今日的腦子裡卻反覆的回想起自己與那群少年的對話。
是了,當日自己拜入玉虛門時,就已經聽那些先輩說這修仙乃是逆天行事,可想起自己所修行的藥道,卻覺得荒謬,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