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則仕,飽讀詩書的陸傳宗自然也不例外,等他剛到了束冠之年的時候,便被推舉考中了江南一帶的貢生。
陸家雖然數代經商,卻還沒有出過當朝大員,陸傳宗這次一舉考上貢生對於整個陸家來說都是大大的喜事,陸家莊接連慶祝了數天不提,陸傳宗在學院中的一幫損友更是借題發揮以慶賀之名,在杭州府松竹館中設宴邀請陸傳宗前來慶祝。
陸傳宗初聞松竹館之名,只當是杭州府中的哪家書齋會館,於是並未多想到了時候欣然赴宴,然而他卻不知道這松竹館名字裡雖然有‘松竹’二字,卻和書香墨香沒有半點干係,實則乃是當時杭州府首屈一指的當紅青樓。
等到陸傳宗到了松竹館外,才發現一幫損友相約的地點,竟然是這種君子不齒的教坊樓子,一時之間大是窘迫,尤其是看到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女樂在繁華的街道上迎來送往的場面,更是心中瑞瑞不知所措,就在陸傳宗拿定主意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被幾位損友發現了行跡,拉住強拖著上了松竹館。
卻說那陸家雖然算不上什麼書香門第但對子侄也家教甚嚴,陸傳宗自幼便被父親送入了學館,從那時起一門心思苦讀詩書學習禮義,十年苦讀胸中的才學固然是不淺,然則比起學院中的同齡人來,卻總是要少了些許風流,像松竹館這樣的地方,陸傳宗在今日之前別說來,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陸傳宗的幾位損友為了慶賀陸傳宗考上了貢生,專門包下了松竹館中的聽雨軒來,陸傳宗被幾位損友連拖帶拽的帶到了聽雨軒中,生怕見到什麼不堪入目的場景。
然而這時的聽雨軒中,除了陸傳宗在書院的一些朋友外,倒是並無歌姬和女樂,這讓陸傳宗的心裡終於稍稍輕快了些。
然而他剛剛落座,諸人中一個叫做孔甲的院生便站起了身來,含笑拍了幾下手。
緊跟著聽雨軒的入口處便應聲湧入了一大群歌姬和女樂,陸傳宗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孔甲等人已經各自挑選了目標調笑了起來,剩下的歌姬如潮水般退去。
如此一來整個聽雨軒中可以說是倚紅偎翠,只有陸傳宗這邊不知孔甲是有意還是無意,並未安排松竹館的姑娘相陪。
陸傳宗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本來還生怕自己的這些損友為他招來歌姬,這時見到孔甲並未替他安排,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看著往日裡道貌岸然的同窗,一邊摟著松竹館中穿著暴露的女樂一邊談笑宴宴的模樣,心中大感不妥的同時,竟然還夾雜著少許的失落。
孔甲和另外幾個院生一邊摟著懷裡的歌姬談笑,一邊卻也留了幾分心思在陸傳宗的身上,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似松竹館這樣的風月場所不知去過多少,玩弄過的女樂更是難以計數。
這一次專門假借慶賀之名將陸傳宗誑來,就是知道平日裡陸傳宗不沾風月,想要趁著這個機會給他好好地開開竅,眼見陸傳宗似乎有幾分黯然的摸樣。
孔甲心中不由得好笑,暗想好你個陸傳宗今天可非得讓你開開葷不可,想到這裡突然衝著聽雨軒門口守著的龜公做了個手勢。
那龜公看到孔甲的手勢,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悄悄溜出了聽雨軒去,不一會兒帶回了一位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回來。
陸傳宗這時還獨自躲在角落中飲酒,渾然不知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女子已經來臨。
這被龜公帶來的女子乃是整個松竹館最紅的花魁柳依依。
卻說這柳依依不但身段婀娜容貌絕美,更是多才多藝通曉音律,平素待在松竹館中也不輕易展露色藝,要不是這一次孔甲花了不小的代價,又因陸傳宗考上了貢生,還未必能夠請動柳依依的芳駕。
有句話怎麼說的,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其實啊這天下間大多數的男子都是賤骨頭,雖然這柳依依也是風塵女子一雙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論本質和他們現在抱著的女子並無什麼不同,但就是因為柳依依不輕易侍寢,反而讓每個見到她風姿的男人沒著沒落心中如貓爪一般瘙癢難耐。
隨著柳依依的到來,就連孔甲在內都不由得被她過人的風姿牢牢的吸引住了視線,任由懷中的女子怎麼的嬌嗔都難以回神,女樂們看向柳依依的目光中卻都帶著幾絲嫉恨,也不知是妒忌柳依依傾國傾城的容貌,還是惱恨柳依依‘自抬身價’的做派。
甚至陸傳宗也不由自主的被柳依依所吸引,當柳依依款款走到他身邊落座時,他還彷彿猶在夢中一般。
柳依依的到來將整個酒宴的氣氛帶到了鼎點,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書生們和女樂之間的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