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上依舊是木魚出門之前的姿勢,木魚這才覺得不對勁來。
蘇莉還是一副睡懵了的樣子,臉頰潮紅,意識模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前,燙的驚人。
司度跟在後面走進來,看了一眼沙發上盤成一團的人形生物:“生病了?”
“高燒。”木魚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放在一旁的椅背上,走到一旁的櫃子開始翻東西,“大概上午淋了雨凍著了。”
退燒藥,酒精,退燒貼……
繞了半圈,去冰箱拿了冰包,又繞到衛生間拿了毛巾,臉盆。
然後端著臉盆出來,利索的將酒精倒在盆裡,順手把乾毛巾投了進去,她熟練的喂蘇莉吃完退燒藥,一手抄起冰包用毛巾包好,放在了蘇莉的額頭上,然後單手抓住盆裡的毛巾,一點點擠掉裡面的水份。
一旁的司度坐在陽臺前的椅子上,手隨意的抓起一本雜誌,視線卻落在木魚身上:“不去醫院嗎?”
木魚手頓了頓,這才記起,人生病感冒的時候,世界上有醫院這麼個地方。
她一個人獨居慣了,感冒通常喝點水就能扛過去,發燒什麼的,也會自己緊急處理,多半睡一夜,第二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她捏著毛巾,有些茫然的看著司度:“那,去醫院?”
司度看著她忙的一頭大汗的樣子,沒有回答木魚的問題:“你這樣有效麼?”
“只是凍到,而不是病毒感冒,這樣應該沒什麼問題。”木魚說的有些不確定,“這……只是我個人經驗。”
“那就這樣好了。”
“?”
“大不了,後半夜起燒了,再送她去醫院好了。”司度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像是在討論吃飯後去散步這樣的問題。
太衡對非圈子的人,一般都是這個態度。
木魚早已經習慣了,她低頭解開蘇莉的外套,只留裡面穿著一件體恤衫,準備用酒精替她擦拭四肢,做最基礎的物理降溫。
只是最後一隻袖子脫下的時候,她愣在了原地。
——蘇莉的右臂上有著熟悉的文飾,血色的,兩指寬,一指長短。
幾秒鐘後,木魚拿著毛巾,手指在和手臂的接觸中,木魚的右臂火辣辣的,如同烈火灼燒一般。
***
夜裡十一點五十。
木魚用手探了探蘇莉的額頭,溫度還有些偏高,但是已經不是那麼燙了。
她將被子蓋在蘇莉身上,走到冰箱,拿出兩瓶飲料,走到陽臺將其中一瓶的遞給司度。自己雙手靠在陽臺的護欄上,看著夜幕下的城市:“這麼晚了還沒回去?”
司度把自己這瓶飲料擰開,換下木魚手中未開封的那瓶:“蘇莉怎麼樣?”
“已經退燒了。”木魚仰頭灌了一口水,“大概兩三天就能恢復了。”
,“等蘇莉恢復的差不多了,你讓她離開你這。”司度擰開第二瓶水,喝了一口,皺起眉頭,低頭看了看是茶飲料,又將蓋子塞了回去。“她的命格正在一點點的回來,前後都連續著,卻少了中間的三年,我想,那三年應該是齊珊在活著。或者說,如果不是齊珊死了,以後的很多年,都應該是齊珊在蘇莉的軌跡上活著。”
木魚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瞭然:“鳩佔鵲巢麼?……是齊珊拿了蘇莉的命格?”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為什麼齊珊想要殺死蘇莉。
她想享受蘇莉命中的福,去沒想到連同禍全盤接受了,最後害死了自己。
“鳩佔鵲巢?這個成語,用到現在這樣的情況,倒是很合適。”司度語氣平靜無波,“我倒是更好奇了,到底是誰,有這樣的手段……”
“以前沒有人做到這些麼?”木魚突然問道,“偷換命格,鳩佔鵲巢什麼的……”
“有的。”司度回答,“我這幾天回去想了想,其實理論上,你師父就可以。”
木魚愣了一下,就聽司度頓了頓補了句:“同樣理論上,你以後也可以做到這一步。”
她腦子裡,在一瞬間浮出那個血色的墨玉尺雲紋。
第十八章
木魚下意識的抱住右臂。
她當年擅自改了人的軌跡就被廢了一隻手臂,這要是直接拿了人的命格,先不說別人,眼前這個男人廢了自己,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所以司度說的,的確只存在在理論上。
她有氣無力的回道:“真是萬分榮幸。”
“榮幸能動人命格?”
木魚擺了擺手:“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