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是禮部餘侍郎家的小姐嗎?”
他的面前,是剛剛趕到的餘初。
深藍色的男裝,腰部塞了棉布,再用寬腰帶繫緊,胸口因為裹胸佈下手不留情平坦成一片,就連領口都繫到了喉嚨口,最容易出岔子的耳洞,也用膚色相近的化妝蠟抹上。
加上一線人員化妝基本功,明朗的五官,弱化了柔美,從正面看,變化不大,卻像是做了個變性手術回來。
餘初面不改色心不跳:“怎麼了?”
“餘侍郎家只有一個小姐,今年才八歲——”關鍵他還特意託嫂子去打聽了,才知道餘家家丁不旺,幼女還是個孩童。
他現在想起嫂子看他的眼神,都能羞愧到找個地洞鑽進去。
“噗”餘初自己笑了起來,“我隨口一說你還真信呀,你見過禮部官員的小姐哪個像我這樣的,一身武藝、不懂規矩、和男人私會,還心心念念要出來喝花酒的?都夠沉塘好幾次了。”
戚林駿撇過頭,不說話。
“是我的不對,我給你陪個不是。”餘初從袖子裡掏啊掏啊,掏出一小把奶糖出來,塞到戚少爺的手裡,“這糖是我從霖州那邊帶回來的,就只有一小包,剩下的都給在這了。”
戚林駿捻開一顆糖,塞進嘴裡,奚落道:“為了見國師,你連進青樓都渾不在意,你不是想要嫁給國師大人吧?”
餘初點頭。
戚林駿覺得這丫頭直白的,有些連打擊都懶得打擊。
他將剩下的塞進自己的荷包裡,轉身就走:“算了,走吧。“
餘初跟在身後:“好嘞。”
古代的高檔青樓,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尤其是這依雀樓,在京都競爭這麼激烈的環境下,還能時不時殺進前三,自然有幾分底氣。
一來需要有錢,這是物質基礎,二來還需要附庸風雅,有點小才。
戚林駿早就有所準備,從口袋裡掏出兩張他人代寫的詩,然後連同賞銀一起遞給了門外守著的婦人。
婦人掃了一眼兩首詩,點了點頭:“兩首詩一首氣勢開闊,一首別緻雅趣,雖然用詞並不高明,但也算有幾分才氣,兩位公子裡面請。”
進了青樓。
戚林駿的目光一直在身側人身上,這青樓他隔三差五來一回並無新鮮之處,但是女人逛青樓就太新鮮了。
尤其是青樓裡沒有才情只能陪酒賣笑的妓子,衣著暴露,姿態放丨蕩,不是坐在恩客懷中,就是抱著恩客的手臂,而那些坐在大廳裡的客人,多半手也不會閒著……
這樣不雅的場面,即使換個良家的幾十歲婦人來,都能羞得面紅耳赤,罵罵咧咧。
但是他身邊這位姑娘,全程臉色正常,神態落落大方,目光中甚至透出幾分趣意,看的興致盎然。
她甚至還有心情問:“我看大廳這些客人看起來條件都一般,你們這些大家少爺,平時來喝花酒是不是進的包廂?”
“你小小年紀,又是一介女流,問這個做什麼?難道還想來下一次?這可不是…”
“打斷一下。”餘初歪過頭,想了一下現代區的人種優勢,知道對方誤會了,“如果我猜的沒錯,你今年最多二十出頭。”
戚林駿:“二十二。”
她點頭:“我今年二十八。”
“……”戚林駿,“你個又瘋又老的女人。”
兩人站在角落裡你一言我一句,在青樓接引的僕人走到時,雙雙停止互懟。
戚林駿從腰上結下一個荷包,伸手拋向餘初:“那你一個人好好玩,我先上去等著了,有事報我的名號。”
兩人原本約定的交易內容,就是國師大人喝花酒那日,戚林駿要帶她一同進青樓。
字面上的意思。
只要踏進青樓就行,隨後他喝他的花酒,餘初自己玩自己的。
她捏著手裡的小包銀子,難得一次笑的十分真誠:“謝啦。”
***
餘初在大廳裡叫了一桌,點了兩個小姐姐,在古代區的失足婦女中算是大齡從業者。
除了顏值差強人意之外,身材豐盈,眼神風流。
一看就是歡場老手。
對方專業出身,眼光毒,幾眼就看出了她是個姑娘,但是餘初不僅出手大方,還沒有半點嫖客的不良嗜好。
除了不喝酒之外,沒有任何要求。
陪著她划拳喝茶,然後唱幾首小調,就能得到豐厚的賞銀。
是男是女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