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哥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剛好擋在了餘初的身前,用後背擋住了濺起的泥水。
馬上的兩人穿著蓑衣,戴著斗笠,領頭的一人似是意識到什麼,在街尾的時候突然勒緊了韁繩:“籲——”
他伸手將斗笠抬起,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來,半轉過身看向之前來的方向。
身後的下屬也停了下來,有些不解看了一眼身後,並沒有發現什麼。
他驅馬到了近前,小心詢問道:“翟大人,怎麼了?”
男人將斗笠往下一壓,視線從後方收了回來:“可能是我看岔了。”
她在三年前,就病故了。
第二十七章
翟翎羽還記得; 當年他定親的時候; 桂花開的正好; 他跟在下定隊伍的後面,聞到了院子裡透出的花香。
她坐在大廳之中,穿著桃紅色衣裳,粉紅色的襦裙; 垂著頭,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
聽見他進門; 她腳尖微微動了動; 手腕戴著的玉鐲輕輕打晃; 然後微微抬起頭; 看了他一眼。
這是他想要娶回去的姑娘。
京中的閨閣小姐; 平日參加一些賞花會、茶會都有作詩和對對聯; 為的就是能流傳一兩首詩,博個才名; 好尋得個好人家。
但是她不一樣。
宋家詩書傳家; 大公子二十歲就主持了月詩會,二公子二十二歲博得功名; 三公子十二歲就在府學拿了頭名。
這樣的家風; 都沒能讓她撿起書來。
而是整天在灶下廝混,把自己當成了燒火丫頭; 洗衣做飯、養花餵魚。
宋家的日子,在她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好像剛到京都的時候。
那時; 他父親失蹤沒多久。
母親生病,弟弟年幼,他一個紈絝子弟五穀不勤,不事生產,既沒有管過家,也沒有管過賬。
宗親們打著照顧幼子的由頭,半入住在了翟家,幾乎是盯著翟家的家底,時時刻刻念著來摻和一腳。
他白日裡疲於應付,晚上要照顧病母幼弟,分身乏術,沒多久就瘦的不成樣子。
只有宋大人念著和父親的故交,不僅遣大公子過來探望,還親自上門詢問過。
刑部尚書羅啟雲鐵腕獨斷,又是先帝的心腹,他手中的硃筆,不知道判了多少京中大員的生死。
刑部衙門就是一個小管事,京中官員都不想得罪,更何況宋天覓是羅尚書的左膀右臂。
他那群見著財就罔顧人倫的親戚,德行敗壞,心思刁鑽,誰手裡沒有幾件不可告人的事?
看見宋大人,十丈外雙腿都發軟,恨不得繞開走。見他對翟家處處維護,一個個再不甘,也偃旗息鼓,盡數散了去。
所以,趁月底宋大人休沐的日子,他帶了點薄禮,特意上門道謝。
正好撞見來宋家投靠的她。
她那年不過十七歲,卻出落的十分漂亮,嘴角沁著笑,牽著裙子,拒絕了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