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能夠聽到我的話,能夠聽懂我的話,就不要再自責了,你能夠恢復過來,就是我如今最大的安慰了。”容善說完這句,想了想卻又忽的改口道:“不,即使你無法恢復,能夠再喊我一聲爹,我也已經滿足了,爹只是恨天不公,讓你一個孩子承受了我當初種下的惡果,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是爹對不起你。”容善將林宴錦擁住,輕輕拍打他的後背。這般的動作,就像是在安慰一個孩童一般。
或是在容善的心中,林宴錦本就只是一個孩子。
林宴錦神色終於無法再平靜下去,他紅著雙目,任容善這樣抱著,容善看不到他此刻落在自己肩上的淚,只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對方的背。
蕭樂看著兩人的動作,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她還記得當初林宴錦拼死進入慶王府便是為了將容善給救出來,而容善平安回到容家,林宴錦卻詐死,所有人都以為林宴錦已經死了。容善聽到訊息的時候看起來很平靜,這位老者從來不會在旁人的面前暴露自己的感情。他隱忍著,他是一家之主,乃是容家的支柱,所以他不能倒下。
但現在,他這樣抱著林宴錦,他以為林宴錦神志不清所以才說出這些話來。這時候蕭樂才算是徹底明白了林宴錦的用意,他的試探,試的或許並不是容善對他究竟原不原諒,他早知容善從未責怪過他,他只是想讓容善將一切都說出來,將一切的情感都表達出來。
他太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真
等到容善恢復平靜,再鬆開林宴錦的時候,林宴錦的眼眶仍是微紅,容善忍不住笑笑,抬手替他揩去了眼淚,低聲道:“哈,哭什麼。”他輕嘆了一口氣,蕭樂這才上前端了一杯熱茶給容善,容善接過茶輕抿了一口 ,點頭讚道:“好茶。”
接下來蕭樂和林宴錦又在容善的房間當中陪了他半日,容善讓言聽計從的林宴錦替自己捏了肩膀,倒是當真忘了去處理容家的事情,只隨口同蕭樂二人說著林宴錦幼時的趣事。
“我還記得啊,錦兒他小時候喜歡叫絮兒作小如,就因為絮兒將自己的名字給寫錯了。”容善說的這件事情蕭樂也是聽說過的,不過接下來他說的話就讓蕭樂忍不住哭笑不得起來。容善道:“不過錦兒那時候也是有趣,他自己的名字其實也從未寫對過,不過是絮兒年紀小看不出來罷了,後來還是我和他娘給他糾正過來的。”
“……”蕭樂不動聲色的看了林宴錦一眼,最終沒忍住笑了出來。
林宴錦給容善捏著肩膀,看起來神色沒什麼差別,容善卻是皺了皺眉道:“錦兒啊,輕點捏。”
林宴錦小聲應了一句,默然看了看蕭樂。
等到晌午的時候,那老僕人老江也再次到了屋中,蕭樂和林宴錦也要先回屋了,容善仍舊坐在床邊,朝二人笑道:“若是有空,明日再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好了。”
蕭樂點頭答應下來,誰想容善接著又朝林宴錦道:“下次來,便不必這麼顧慮了吧?”
林宴錦微微抬眼,朝容善看去。
容善帶著笑意與他對視。林宴錦微微動容,終於眨去眼中霧氣,對他道:“是,爹。”
蕭樂眼看著這一幕,心中也猜測了出來,容善似乎已經猜出了林宴錦是在裝瘋賣傻,只是不知他究竟是如何看出來的。
第二日林宴錦與蕭樂再來到容善院中的時候,果真便沒有再隱瞞。容善這日似乎精神好了些,不再倚靠在床邊,而是由老僕扶著站了起來,看蕭樂和林宴錦前來,容善對二人笑道:“今日天氣不錯,可要去後院走走?”
林宴錦應道:“出去走走也好,爹你每日悶在這屋子裡,對身體也不好。”
容善怔了一怔,回看林宴錦一眼,忽的笑道:“你這小子,我讓你不必顧慮,你還竟教訓起我來了?”
林宴錦連忙將這推給蕭樂:“當初我每日待在屋中,阿樂便是這樣說我的。”
“你……”容善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兒子如此油嘴滑舌,哭笑不得的看了林宴錦片刻之後將身旁的老僕給吩咐了下去,這才對林宴錦招手道:“也罷,過來扶我吧。”
林宴錦乖乖上前去扶容善,三人一同走出了屋子。
容善的身體虛弱,且如今容家外面楊望山還在打著容家的主意,三人所說的出去走走自然不會是在外面,不過是在容家之內四處走走而已。沒過多久三人便在後院一處涼亭中坐了下來。容善大病未愈,還不能走太長時間,三人坐下之後便開始了閒聊。林宴錦似乎仍舊有些不習慣,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