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遲遇安卻搖頭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就跟閔兄說的那樣,有的人自己走不順的路子,心裡也未必樂意旁人走呢!如今他的貢生身份是最高的,若是到時候我們當中出一個過了京考的,那就……”
陳月娘打斷他道:“我曉得你向來誰的話聽著都覺得有理,可你也得看看那說話的人什麼品性!閔子清什麼樣人,祁驍遠什麼樣人,只看他們倆怎麼待自己媳婦的,也能看出個七八分來了!你要考試就踏實朝書上使力氣去,不要跟著些嚼舌根的人聽這聽那的,沒什麼好處!”
遲遇安頓了頓,好一會兒才道:“你如今說話可越來越不客氣了。”
陳月娘笑道:“並不是從前說話就客氣,本是一樣的話,只是從前我不說出口罷了。”
轉眼考試已畢,齊翠兒這日神神秘秘告訴眾人道:“你們知不知道?姜秋萍家男人這回也考試去了!”
紹娘子沒說話,陳月娘覺著有幾分好奇:“不是早就不在縣學裡讀了麼,也沒聽說去什麼書院,怎麼又考試去了?”
齊翠兒笑道:“大概是想要弄個官身,往後換媳婦方便吧!”
陳月娘啐了她一口,罵道:“嘴上不積德,當心往後得報應!”
齊翠兒就笑:“你說反了吧?我這都已經得了報應了,才什麼都敢說呢!”
陳月娘不理她,回頭跟紹娘子說起最近織絨行裡的事務安排來,又提了幾件要拿主意的事兒。紹娘子先問了她的主意,聽陳月娘說完,笑道:“如今我是越來越放心了,早知道你這麼能幹,我何必拖到現在?!”
齊翠兒也說陳月娘:“這麼些年你都在扮豬吃虎啊!你總不會說是突然間聰明起來的吧!”
陳月娘瞟她一眼:“你曉得你這人最欠在什麼上麼?就欠在你這嘴上了!未必你有什麼壞心,或者故意要討人嫌,可那話就非要說得這般不入耳!‘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這嘴上積德是頂容易頂頂不費勁的事情了,我勸你還是趁早改改!”
紹娘子也道:“也只她會這麼同你說。旁人聽了面上還對你笑笑,肚裡不定怎麼厭煩你。人生一世,什麼事兒不得同人打交道?同人打交道最多的就靠這言來語去。你這說話真的不成,真得好好改改。”
齊翠兒聽了不以為意:“我還改什麼,不就這麼回事兒麼!我也不要哪個來喜歡我。再說了,我心裡就這麼想的,做什麼要遮遮掩掩,有什麼不好直說的!她們不愛聽就別聽唄,我又不指著她們活!”
陳月娘和紹娘子只好相視一嘆而已,至於陳月娘如今越來越能幹的話,便也沒有再接著問了。
等齊翠兒先走了,這邊紹娘子留了陳月娘說話,她道:“我們這買賣,靠的其實就是一個織法,這織法懂的人拿去細翻一回就能看出端倪了,難是難在那個機子上。只是畢竟不是什麼神仙弄出來的東西,再難也還是會有人琢磨出來的。尤其現在,都掙錢掙瘋了,瞧著我們這絨料的價格,多少人都一頭鑽進去要挖我們這法子呢。估摸過個二三年就有人能仿出差不離的了。
“我現在在看羊毛這塊的事情。去年興出來用竹針打衣裳的活計,你看多少人跟著學了!不過我們這邊的羊毛還沒那麼多,加上毛料呢料從前也少人穿的,這不過當個趣兒在玩。我看這裡頭好大買賣。到時候自然也要弄機子的,不過這回我打算再往前頭伸伸手,先把羊毛料那塊拿下了再說。
“如今你很能管這裡的事兒了。什麼事情你想明白了,要怎麼做、缺什麼東西的,就找靈素商議。翠兒……翠兒的嘴不緊,許多事兒不合叫她知道。我這打算如今也只同你和靈素說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成了。之後我就先忙那頭去了,這邊你就多擔著點兒。別慌,你現在比那些同行的人都強多了!”
陳月娘聽了這話,曉得紹娘子往後的買賣是不打算再帶齊翠兒了,心裡有數嘴上也不好說什麼,只好一嘆。
紹娘子看她樣子,笑道:“我曉得你跟翠兒要好,你又心軟。我們這裡的行當肯定會接著做下去的,她在這裡頭佔的股,難道還不夠她舒坦過日子的?”
陳月娘點點頭,嘆道:“我說也說了,罵也罵了,她就是改不了開口得罪人的脾氣。夸人她不會,挑刺就最內行,什麼事情到她眼裡就沒有可心可意的。你放心,我沒有怨你的意思,我也不會同她說這些。只是,只是替她可惜罷了……”
紹娘子一笑不語。
等紹娘子這邊走了,陳月娘又顧自忙活起來。如今連康寧府幾處匠作鋪裡也是她在聯絡,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