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小說:這一代 作者:炒作

“就你長那磕磣樣,小雞仔子毛都沒有還想老婆了!”

“小擦板你個小赤佬摸沒摸過女人的手啊!趙大姐回頭給你介紹了,你別饞唾水嗒嗒滴啊!”(上海話口水的意思)

哈哈哈哈……

張磊也笑著枕著雙臂躺在床上,搞野外勘探的找女朋友其實難也不難,不難是指他們因為是一線作業隊,補貼和收入相對較高,所以當地周邊的農民和機關的職工家屬都熱衷把他們作為女婿的首選,要是也是本地青年還好說,但像他們上海知青真的願意和當地人結合的卻也不多。

難是指他們一年之中在單位的時間並不多,要是有做半年歇半年那是燒高香了,自然就談不上照顧家裡,有這個人幾乎可以算做沒有,有的女青年搞物件便更樂意青睞做後勤或者機關的技術人員,條件好一點的一般挑挑揀揀也不大願意找他們搞勘探的,除了不著家還嫌棄他們髒乎乎一身油,他們中間要是有成家的,配偶是坐機關的,大傢伙嘴上不提,心理也是很羨慕的。

想到這個,張磊就想起第一次見到的盧秀貞,小小的院子到處都有讓孤身在外的自己渴望中的溫馨。也許寂寞的時間長了就會渴望靠近,自打那次敞開心扉的談話後,兩人要比一般知青親厚點,經常交換一些書籍看,有時一些需要縫補的衣服他也故意謊稱不會,藉機讓她幫忙好多看她一眼。

張磊心理有些熱呼呼地想著她肯定是不討厭自己的,如果主動些會有機會麼?要怎麼說她才會考慮呢!說自己會對她好,不讓她受委屈,好像太乾巴巴了……

這一晚輾轉反側,不時自我否定,他發現自己拿得出手的優勢幾乎沒有,但他仍然打算先下手為強,害怕盧秀貞的好被發現以後,工會要是給介紹物件怎麼辦!必須在這之前讓有心人知難而退……

第22章 花開兩朵

和尚坐在土堆後,望著湖面的水生植物隨著風的吹動上下顛伏,心情也隨著顛伏不能平靜,今天是他父親的生日,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想他,想要親口告訴他——爸爸,我錯了!

和尚的父親曾任《文匯報》的記者,53年因為胡風反/革/命集團案牽連,蹲過一次監獄,平反後於57年反右再次捱整,被打成右派。他只記得有一天一群人衝到家裡把父親帶走了,很晚父親才回來,換衣服時他偷偷看見父親身上傷痕累累,而這樣的事情隔不久就會發生。

從那以後,他在學校就成了黑崽子。以前弄堂裡一起玩耍的小朋友開始迴避他,在學校走到哪都有人指指點點,孩子們之間總會發生點摩擦、矛盾,可只要輪到他,不管誰對誰錯,只須關鍵時刻罵一聲黑崽子,他就得灰溜溜地敗下陣,以防別人罵出更難以招架的話來。

年少氣盛,他也曾經反抗過,有一天他們班上的紅五類同學把所有黑五類狗崽子趕到教室角落,勒令他們低下頭後,他們則在一邊跺腳一邊大聲唱:“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還潑墨水在他們身上。唱完歌,那些同學就要求滿臉滿身都是墨水的黑五類表態要與家庭一刀兩斷,和尚脾氣上頭,瞪著眼睛就是不說話,那群被激怒的紅五類像發瘋的獅子一樣一擁而上對他拳打腳踢。

那天回家以後,和尚對上前欲幫他清理傷口的父親惡語相向:“都是因為你!我怎麼會投生在你家!”從父親眼中的難以置信和傷痛中,他感到一絲前所未有的快感,自此,他在外受的氣便百分百地回報給了他的父親。

就是這樣,黑崽子也成了他的短兒,讓他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低人一等,根本不能跟別人較真。有時有人故意挑釁:“哎!我們批鬥你爸爸,你心理難道就沒有一點不高興麼?”明知是個套兒,也得順著回答:“誰讓他有罪呢?就該批他!”可是他的命運仍是沒有一絲改變,處境沒有一點兒好轉,父親在家裡也越來越近乎透明,有時兄弟姐妹之間出現了難得的一絲融洽和樂,他都要遠遠地避開。

再到後來,他怎麼做的呢?和尚想了想,噢!他開始帶頭批鬥黑五類,跟自己的父親劃清界限,他寫大字報揭發自己的父親,晚上回到家更是要求母親把父親趕出去,而母親只是悲傷地看著他。

終於有機會上山下鄉,他迫不及待地離開了上海,他對人熱情開朗,處事圓滑玲瓏,在上海的那些歲月似乎都離他越來越遠!當他以為一切都已有所不同時,一場招工就又把他打回了原形,他想起那天去公社詢問時,那個年輕的幹部把他從頭到腳的一通打量,然後嘴裡輕飄飄地吐出一句:“黑五類子女還想走招工,趕車都沒人要的。”

心上頓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