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也這麼說,說嫂子也是為了他好,還囑咐二哥要老實的喝,不許渾賴。”姜箬秀麗的眉宇中,一派明朗純然,皺了皺翹鼻子,“二哥也是,嫂子哄他喝薑湯,他明明一臉高興的受用,卻偏偏說些抱怨的話,當誰瞧不出來呀……”正說著,一小碗薑湯已被擱在炕桌,姜箬雖然扁了扁嘴,卻老實的拿起湯匙舀著喝,一邊也不忘繼續和逢春聊天,“嫂子,這頂暖帽是給誰做的?”
正捏針走線的動作一頓,逢春垂著眼睫道:“給我孃家祖母做的。”
屋中氣氛一窒,逢春回孃家探親卻捱了打的事情,在姜府並不是秘密,且訊息傳到明萱堂時,姜箬當時也在,別提二哥氣得摔了筷子,就是她,也冒出了滿心的怒氣,就像以前,她聽到有人說二哥是傻子時,她恨不得去撕了那人的嘴。
逢春臉上的巴掌印雖消了,但姜箬心中的怒氣卻還沒平:“嫂子,你下次再回孃家時,我和你一起回去!”姜箬很早就想過一件事,只要未來二嫂待二哥好,她也會像待二哥一樣待二嫂,成親之日,二哥又當眾犯了傻事,二嫂不僅沒委屈的哭鬧,還很溫柔的對著二哥笑,二哥病重時,二嫂不眠不休的守著他,她早就將二嫂當成了一家人,二嫂在外受辱,她心裡特不忿。
“你去幹什麼呀。”逢春一臉好笑的抬起頭,“我下次回去,是明年的正月初二,你確定也要去?”
正月初二,是出嫁女回孃家拜新年的日子,她確實不方便去,姜箬蔫了一下,繼續慢慢喝起薑湯,過了一會兒,姜箬從碗裡抬起頭,低聲問道:“嫂子,你真不生氣了麼。”
逢春眉眼輕彎道:“阿箬,你上回偷釣公爹的魚玩,被公爹狠訓了一頓,你有一直生他的氣麼?”
“沒有。”姜箬搖了搖頭,又一臉正色道,“可這兩件事情不一樣,不能相提並論。”
雖然都是老爹教訓女兒,但本質並不一樣,自己老爹特別疼愛自己,又是自己調皮在先,被訓罵幾句,雖然心中委屈,可扭過臉的功夫,她就不氣老爹罵她了,而二嫂的情況不一樣,會被自己親爹許給自家的傻二哥,肯定是一個不心疼女兒的父親。
逢春垂下眼簾,繼續引針走線:“沒什麼不一樣的,他是我親爹,生我養我,我要是一直怨他,豈非不孝。”
孝字當頭,姜箬忍不住替逢春苦惱起來:“那也不能由著他老欺負你嘛。”
逢春輕聲笑道:“他是長輩,我一個晚輩自不好頂撞,可我爹還有娘有大哥呀。”
姜箬立時恍然了悟,嘴裡長長的‘哦’了一聲:“說的對,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要想挾制不講理的父親,的確得靠長輩來壓制……”目光落在逢春手中的暖帽上,道,“所以嫂子才給陶老夫人做暖帽麼。”
“你想哪裡去啦,在孃家時,就屬祖母最疼我,我做頂暖帽孝順她老人家,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逢春平聲靜氣地說道,“就像娘待我好,我也真心孝順她。”說著,又抬起頭來,望向一臉嬌俏的姜箬,“還有,我知道阿箬待我好,我也真心拿你當妹妹。”
姜箬甜甜的笑起來:“我知道,二嫂要是不疼我,也不會明知我不喜歡喝薑湯,還非勸著我喝,娘也是這樣的。”
“那你還磨蹭什麼,還不快一口氣喝了?”逢春故意板起臉,裝出一幅嚴肅狀。
姜箬笑呵呵地飲完薑湯,晴雪把湯碗收走後,姜箬興致勃勃地說道:“二嫂,你別老做針線,多傷眼睛啊,咱們去逗會兒二哥養的魚唄。”
“你二哥哪有空養魚,那兩缸子魚全是我喂的……”逢春將未完工的暖帽擱回針線筐,掀開搭在腿上的毛毯,笑著起身下地,“你既悶了,那就去玩會兒,我也歇歇眼。”就在這時,碧巧進來報說,“二奶奶,咱家大奶奶和四奶奶來看您了,正往咱們院裡來呢。”
逢春微微一怔,隨後又笑:“好,知道了,再去盛兩碗熱薑湯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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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四嫂快進來坐。”因為風寒還沒好全,逢春並未迎去如意苑門口,只在正房的大廳門口等著,長嫂劉氏和四嫂康氏都是一身防寒防凍的全副武裝,逢春溫聲笑言,“這麼冷的天,還有勞兩位嫂子來看我,我真是過意不去,碧巧,快叫人把備好的薑湯端上來。”
已進到屋裡,丫鬟幫劉氏摘禦寒的大氅時,劉氏面露笑容道:“五妹妹真真有趣,人家是以茶待客,你倒拿薑湯招呼我們。”
姜箬本要去逗魚玩,聽到逢春的孃家嫂嫂們來了,她又留著沒去,此時聽到劉氏的話,姜箬一臉皮笑肉不笑道:“我二嫂前兩天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