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二弟的,分明是。。。”她忙住了嘴,改口道:“分明是來摟銀子的。”
重嵐聽出她話裡有話,不由得旁敲側擊幾句,見她口風頗緊才作罷。不
過她大概弄明白了晏老夫人的意思,張家是外戚,由他們說情最適合不過,但人家又不可能平白幫晏家,晏老夫人便想出送妾這麼個早都不新鮮的法子,不是送給張東嵐就是送給張東正。
她想到晏芷方才蒼白絕望的模樣,心裡唏噓一陣,想著等會兒下車提點晏老夫人幾句,偏頭卻瞧見寧氏凝目於茶盞上,怔怔出神。
她頓了下,忽然蹙起眉擔憂問道:“聽姑母說,二夫人近來心緒不寧,常說自己被鬼祟纏著,白日裡都異事頻發,別是府上真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寧氏眼裡劃過一絲不自在,又冷哼道:“她自己害死了人又疑心生暗鬼,別說世上沒有鬼神了,就是有,那也是衝著她來的。”
重嵐含笑勸解了幾句,又問道:“聽說父親房裡新納了位姨娘,聽說是您親自找來,老夫人親口同意的貴妾,我還沒拜會過,實在是失禮了。”
寧氏挺直了身子,不經意般的換了個坐姿:“再貴的妾室也是妾室,你是正經主子,用得著拜見嗎?”
她笑得靦腆:“就是瞧在大伯母的面子上,也是要見見的。”
寧氏又忍不住換了個動作:“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受了孃的囑託,讓底下人去尋的,自然是尋到哪個算哪個,我連她的面兒都沒見過幾回,你也用不著看我的面子。”
重延掩嘴笑道:“我閒話幾句,大伯母緊張什麼。”
寧氏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嗯了聲就靠在車圍子上小憩,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大抵就是晏三思有多護著這位新姨娘,晏老夫人也不許清河縣主再任意妄為,所以清河縣主找不著機會下手云云。
一路閒話著到了張東嵐在金陵新置下的宅子門口,晏老夫人對著晏芷低聲道:“祖母知道你心裡委屈,但你畢竟是庶出的身份,才貌再好也難有樁好親事,張二少爺出身名門,又有才幹,未來定然前程似錦,你給他為妾也不算委屈了,以後要是有個什麼,府裡也是你的靠山。”
晏芷面如死灰,只是木木地點了點頭。
晏老夫人特意等重嵐了一會兒,見著她就叮囑道:“你和張二夫人相熟,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你務必要在她面前美言幾句,勸她賢惠大度些。”
重嵐故作不解地問道:“等會會發生什麼?還請祖母明示,孫媳才好勸解啊。”
晏老夫人一時語塞,那種給人家和睦兩口子裡塞妾的事兒,讓她直直地說她還真有點說不出口。而且這事兒不管成與不成,都是害了晏芷無疑。
重嵐見她沉默,只能委婉地勸道:“祖母,今天給張老夫人接風,咱們金陵裡好些有頭面的人物都到了,可千萬不敢出什麼岔子,不然咱們家就淪為笑柄了。”
晏老夫人一心惦記著晏三思,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敷衍地應了聲,帶著晏芷轉身進去了。
重嵐皺著眉也跟了進去,剛走進沒多久何似錦就親自帶著下人來迎,她笑著道:“可算把你給盼過來了,你自己說說,自打我新搬了宅子,你可有來過一回?”
重嵐訕笑道:“我懷孕了犯懶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你這麼說,等我生完孩子就帶著一家三口一道兒過來,務必要吃窮你。”
何似錦笑著拍了她一下:“還是你講話逗趣,我最近在府裡閒著養胎,悶都快悶死了。”
兩人說笑著走了進去,重嵐心裡猶豫,但對晏老夫人乾的這事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她總不能說我們家老太太犯糊塗了,要把我那庶出妹妹給張二少爺做妾吧?
她想了想,委婉地道:“我們家老太太近來常帶了芷姑娘過來,她也快到出閣的年歲了,跟你相差不遠,你多注意著些,今天客多,別讓人衝撞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何似錦微微一怔,兩人卻已經進了正堂。
張老夫人坐在上首被一圈人圍著,面上含笑,雖然面容蒼老年華不在,但也看得出來眉目秀麗,唇形優美,當年應當是位頗出彩的美人。
重嵐只看了一眼就不能再多看,連很何似錦說笑都顧不得了,兩眼直直地盯著晏老夫人,以防她做出什麼丟人事兒自己好及時制止。
這時候晏老夫人已經帶著晏芷走了進去,眾人一見晏芷裝扮精緻,行止自有一股溫婉的書卷氣,不由得出聲讚了幾句,晏老夫人心裡一喜,也順著眾人的話含蓄地稱讚起晏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