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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御已經不再想起顧卿晚了,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忘了的,可方才聞到那婢女身上的荷香,頓時眼前便閃過那夜她跪在身邊,用綿軟的手指給他輕輕推按額角的情景來。
彼時那股味道,那種靜謐恬淡的感覺,好似還在眼前,還能觸碰。
秦御才發現,那女人竟然還在他的心裡,這個認知,令他滿身又充滿了煩躁之意。偏他剛在書房的桌案後坐下,大丫鬟綺晴便忙著端了茶,走了進來。
秦御目光冷冷掃過去,便道:“滾出去!”
綺晴唬了一跳,只覺秦御看過來的目光分外冷厲陰寒,當下再不敢多言一句,轉身便出了書房,關上了門。
秦御默默坐在書案後,閉上了眼眸,偏兔兔是個不省心的,沿著他的胳膊又跳到了他的右手上,抓著他的手指一陣亂搖,秦御睜開眼眸,就見兔兔翻了個身,躺在桌面上,露出白白的肚皮來,蹬了蹬四條短短的手腳。
之前在馬車上,兔兔吃撐著了,總這樣一趟,那女人便會給這小東西揉一揉肚子。秦御便不止一次的看到過那個場景。
先頭剛離開那女人時,兔兔就曾經示意過他伺候它,被他狠狠修理了一頓,這幾日都沒犯這個毛病。此刻卻不知它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在這個時候又來撩他!
這小東西越來越通靈,越來越成精,秦御看著兔兔精光閃閃的大眼睛,嚴重懷疑它就是故意的!
一時臉色便黑了,拎起兔兔來,拽著一隻腳對著窗外的芭蕉樹便丟了過去。
嗖——
隨著一道金線,兔兔尖叫著已經消失在了屋中,一道掌風,窗戶便砰的一聲關上了。
秦御冷笑一聲,自行在書房中呆了半響,結果沒了聒噪搗亂的兔兔,他非但沒平靜下來,反倒愈發煩亂起來,不由沉聲道:“玄武。”
屋中人影一閃,案前已跪了一人。
“去鎮國公府看看婁閩寧歸京不曾。”
秦御吩咐過,玄武應了聲是便瞬間沒了人影,也就半盞茶時候,玄武便再度跪在了身前,稟道:“回主子的話,婁世子還不曾歸京。”
秦御聞言,頓時便將拳頭捏的咯咯作響起來。昨日獻俘大典他便留意過,婁閩寧不曾出現,今日宮中設宴,婁閩寧亦不在。
鎮國公府的世子,出去幾年,若是回來不可能不參加這樣重要的場合,儘快迴歸權利中心,唯一的可能便是,婁閩寧還滯留在外,不曾回來。
秦御不用想也知道,這時候能絆住婁閩寧腳步的,除了顧卿晚沒別的。這樣看,這麼些天,他們是都在一起的。
呵,一面義正言辭的狠狠打了他的臉,一面卻容著婁閩寧陪伴回京。
他秦御得有多賤,才會對這麼個心裡放著旁的男人的女人糾纏不休,難以放手。想著,秦御豁然起身,方才被激起的煩躁之心,瞬間冰冷了下來。
顧卿晚是在翌日傍晚時分進的京城,陳心穎提議讓她和莊悅嫻住進她母親的一處陪嫁小院中,顧卿晚卻拒絕了。
便和莊悅嫻尋了一家客棧暫時落腳了下來,待送走了陳心穎,她和莊悅嫻也累的緊,沒說什麼話,便早早的安歇了。
三日後,客棧中,莊悅嫻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顧卿晚,臉上全是驚愕之色,半響都合不攏嘴。
只見她的面前站著一個束著發,裹著方士巾,穿藏青色圓領對襟直綴的少年郎,他在男子中身形算中等個,卻有些瘦弱。可渾身氣質極為儒雅從容,一雙英氣的劍眉下是極為璀璨出眾的狹長的眼眸,挺鼻,厚薄適中的唇,容貌很是清雋出眾。
他膚色微黑,右邊臉頰上有兩道淺淡的傷痕,非但沒有令他出眾的容貌受到影響,反倒給少年添了些男人味。
這少年郎雖然模樣有些過分秀氣,可卻沒有人會將他當成姑娘家,因為這渾身上下的氣質,舉手投足間的動作,委實就沒半點女氣。
莊悅嫻即便是親眼看著顧卿晚搗鼓了些青黛胭脂脂粉等物,將自己一步步搗鼓成眼前這樣子的,可她還是有種做夢的感覺。怎麼都想不明白,好好的小姑子怎麼眨眼間就成了個不折不扣的少年郎!
“晚姐兒,這……你是怎麼辦到的,這太神奇了!”半響,莊悅嫻才驚聲道。
顧卿晚眨了眨眼,抿唇得意一笑,因臉上小女兒的神態,這才使得一張臉總算找到了些許昔日女裝時的影子,她笑著將桌上攤著的一堆脂粉等物收起來,道:“大嫂這下放心我出門走動了吧?我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