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下一圈明顯的烏青,心不在焉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長公主瞧著一桌子明顯心思各異的小輩,想著今日早上丫鬟來稟,昨夜駙馬爺在書房著了涼,便有些擔心,想著也不知大夫把過脈沒,吃完早膳,她需得親自去看看。
唯有顧卿晚是真餓了,昨夜他們是在軍營中隨便吃了點便過來的,秦御他們有宴席吃,顧卿晚可沒有。這頓還是她在大長公主府吃的頭一頓飯,也是她來這古代後,吃的最好的一頓。
顧卿晚只覺著這大長公主府的廚娘真不是一般的手藝高超,這裡的飯菜,軍營裡她吃的那精心準備的營養餐和這裡的菜品相比,簡直都成了豆腐渣。
隨便一道最簡單的大白菜,那味道都能美掉人的舌頭。
她吃的無比認真,動作雖然很優雅,不曾有半點失禮之處,也沒發出任何聲音來,可只要是能夠得到的菜品,她都不動聲色的吃了一遍又一遍。
不停的抿唇,眯眼,回味無窮,連秦御不時盯視過來的目光都沒有發覺。
秦御本是不想當著人面,頻頻注視顧卿晚的,可他發現這女人實在太可惡,實在太沒心沒肺了。
沒見這一桌子人都沒心情用膳嗎,她怎麼能吃的那麼歡實,就像八輩子沒吃過東西一樣!
好吧,他承認那女人的動作很優雅,可在旁人都不怎麼動筷子的時候,她兀自吃的歡樂,這也不合適吧?
而且她怎麼會事兒,昨夜將他想成了什麼人,惹的他肚子來灌了火氣,直灌了兩壺涼茶才壓下惱恨,她難道一覺起來就忘記了?就以為這事兒揭過去,算完了?
將他惹的如此生氣,她卻沒事兒人一樣,顧卿晚可真是極好啊。
秦御第十次狠狠瞪向顧卿晚,就見那邊顧卿晚竟然依舊毫不所覺,她又夾了一根白玉筍條一點點,一段段的送進了丁香小口,貝齒輕咬,到了最後一段,粉舌一捲,那雙箸間最後一段玉白的筍便被淹沒進了唇齒間。
粉嫩的舌,玉白的筍,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紅唇上下微微磨蹭,兩頰蠕動了兩下,白皙乾淨的脖頸線條輕輕一動,筍片便沒了影兒,末了還意猶未盡的探出小舌,慢慢的從唇瓣的左邊,沿著上唇細細舔過,直到右邊,才鑽進了丁香小口中。
櫻紅色的飽滿唇瓣,被小舌舔弄過去,沾染的菜汁是不是沒有了,秦御不知道,他只知道她的唇因這一舔,像是灑了露珠,點了珠光,瑩潤粉嫩的宛若蜜果,讓人覺得口乾舌燥,想要一口咬上去方才能夠解渴。
秦御頓時被自己這想法嚇了一跳,渾身一震,他本能的捏緊了拳頭,生怕自己真的忘記了所在何處,撲了過去。
也再不敢瞪著顧卿晚,他收回視線,渾身僵硬,有些如坐針氈起來。
他總怕別人發現自己的異樣,以至於光潔的額頭瞬間滲出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來。偏人一緊張便容易胡思亂想,一時又火上澆油的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來。
昨日夜裡許是心火太大,也可能是到底受了那該死的婢女的刺激,顧卿晚離開後,他好容易灌了些涼茶在床上翻騰半天才睡著,結果昨夜竟然做夢了!
那種夢不是頭一次做,自打十二歲起頭一次醒來後發現不對勁兒,這些年偶爾會有這種情況。
然而這兩年領兵在外,脫離了京城的繁華窩,每天練兵出戰練武,體力透支都比較大,已經有一年多沒這樣了,可沒想到昨天夜裡竟然……
而且可怕的是,夢中雖然依舊是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可他卻記得最後那一瞬,那張突然生出疤痕的臉蛋,還有那臉蛋上一雙清透明亮的眼眸。
他都不知道是被嚇醒的,還是該醒了。總之今日起身,他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將被褥捲了起來。
到現在他都還記得進來伺候的婢女瞧見床榻時臉上那愕然到震驚的神情,秦御想大概那婢女是覺得他有病。昨天自己一腳將那要伺候的婢女踢的快死了,結果晚上又折騰出那樣的事兒來。
在旁人家中,住著的是客房,結果居然弄髒了床。秦御這一輩子就沒這樣丟人過,故此今日一早,他的臉色就難看到了極點。便連大哥那裡不大對勁,他都沒顧得上問。就生怕他問了,大哥再追問他是怎麼回事。
“二表哥,你怎麼了?臉上怎這麼紅?”
秦御正渾身緊繃的想著,突然耳邊傳來一道聲音,他一個機靈回過神來,就見坐在他下首的陳梓熙正託著腦袋一臉關切的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因飯桌上一直很安靜,故此陳梓熙一言,登時心思不屬的眾人都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