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蹊蹺,既然毒下在脂粉之中,為何莊氏也接觸了脂粉,卻一點事兒都沒有呢。”有人便大聲的將此疑問吆喝了出來。
這一片眾人聽了顧卿晚的話,議論紛紛的,聲音很大,引起了一陣騷動,公堂上是不可能聽不見的,可那孫知府偏就做沒聽到的樣子,還衝師爺使了個眼色。
那師爺當即便催促著,讓衙役去拖莊悅嫻,動作快著點。
莊悅嫻此刻面色煞白,早已站起身來,眼見衙役衝了過來,她沉喝一聲,道:“你們都別靠過來,敢碰我一下,我便此刻就冤死在這堂上!”
她說著竟是一把抽出了頭上束髮的銀簪子,用尖銳的簪頭抵在了最薄弱的咽喉上。
她竟這樣剛烈,在堂上如此行事,衙役們一時間倒真不好逼近了!
要知道如今可是眾目睽睽,倘若這女人一簪子刺死了自己,口中還喊著冤枉,那豈不就成了以死表清白了?
到時候只怕人們要說,是知府大人幫襯紫夜樓,生生逼死了無辜的婦人,這案子能不能結成死案還不好說,孫知府卻先要惹一身騷。
莊悅嫻見衙役僵住,便怒目瞪著孫知府,道:“大人審案難道就只聽信一面之詞嗎?民婦說了,民婦不知身上怎會有一包銀子,更不曾下毒謀害任何人!民婦和明月樓更是有仇,若非明月樓相逼,民婦的小姑也不會自毀容貌,差點死了!民婦恨明月樓都來不及,又如何會夥同明月樓行兇殺人呢?更何況,方才堂下的質疑聲,難道大人都不曾聽到嗎?若果是民婦趁上妝下毒,何以民婦的手會完好無損!?”
莊悅嫻聲音因情緒激動而愈發清脆,聲聲血淚,句句逼問,整個人站在那裡更是坦坦蕩蕩,毫不心虛,只有滔天的冤枉和憤恨。
她出身高貴,氣質本不凡,此刻雖然狼狽,可卻更顯端莊凜然,令人信服。
眾人的目光也是雪亮的,聽了莊悅嫻的話,一時議論紛紛,愈發懷疑起來。
孫大人卻全然沒有想到會有如此逆轉,原道只是個普通婦人,卻不想竟是這樣的難纏,且伶牙俐齒,蠱惑人心,竟然信手拈來。
這婦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身上還有股說不出的氣勢,她這樣凜然,竟然讓孫知府感受到了一股可笑的威壓,有些心虛,不敢於她對視起來。
“這莊氏說的有道理啊。”
“我看這婦人面容端麗,眉目清寧,可不像是作奸作惡之人。”
“大人,會不會是哪裡弄錯了?”
……
堂上暫時僵持,堂下議論紛紛,顧卿晚見莊悅嫻一時半會兒的出不了事兒,這才心思浮動,細細思索起來。
她原本覺得這事兒是明月樓為了爭奪魁首的位置,謀害紫海棠,從而讓紫夜樓惹禍,難以和其爭鋒。
而紫夜樓,卻是因為紫海棠之死牽連到了那千總王公子,又猜出了明月樓所為,這才嫁禍到嫂嫂身上,扯明月樓下水。
可這會子她卻不這樣想了,若真是明月樓做的,那明月樓既然敢謀殺了紫海棠,便是有恃無恐,定然要打點好官府這邊的,可如今孫知府明顯要順著紫夜樓的意思,置明月樓於死地!
這不合乎邏輯,明月樓也許並非幕後推手。
可既然是明月樓和紫夜樓兩樓相爭,大抵也不會牽扯到旁的青樓,左右旁的青樓和這兩樓比實力相差太大,就算這次能奪得魁首,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那麼,會不會是那紫海棠自己惹來的禍端?
大抵也不會,她一個青樓妓女,又有誰會如此大動干戈的行此謀殺之事兒。花無百日紅,這話用來形容青樓妓女再合適不過,真要於紫海棠有私仇,只要等紫海棠被梳籠,漸漸成了殘花敗柳,隨便花幾個銀子就能成為恩客,還不是隨意折磨?
那麼種種可能被排除後,便只剩下一個真相!
那便是這出戏,乃是紫夜樓自導自演,賊喊捉賊!目標便是在比醜盛會前,徹底的摧毀唯一的競爭對手明月樓。
若然真是這樣,那孫知府在其中又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會不會紫夜樓背後站著的就是孫知府?他幫助紫夜樓坐穩洛京青樓第一把交椅,同時陷明月樓於殺人的罪名中,正大光明地吞併了明月樓,從此財源滾滾。
若是這樣,孫知府的偏聽偏信,要在明月樓的人到來前,就打死莊悅嫻,將此案做成鐵案,這些便都有了解釋,且合情合理,順理成章!
想著這些,顧卿晚渾身冰冷,因為若她都猜對了的話,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孫知府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