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青蓮山長和白松山長也走了過來,見維東山長的聲音都是顫的,便一起看向了那白瓷盆,饒是都是見多識廣的人,這會子也都淡定不出來,神情和維東山長比,只誇張。
顧卿晚沉浸在畫作中,沒抬頭,文晴卻像三位山長解釋道:“這是樹脂畫。”
“樹脂畫?那是什麼?”
維東山長已收斂了震驚的神情,卻目光著迷的盯著顧卿晚筆下使勁的看,半個身體都快趴到書案上了,臉上哪裡還有半點方才的惱火和厭惡,就只剩下灼熱和驚奇,痴迷和狂熱。
文晴福了福身,道:“山長對不住,我們姨娘作畫時很投入,這會子大抵是聽不到山長的聲音,也沒法回答山長的問題的,奴婢們也都是一知半解,還是不要和山長亂說的好。還請山長見諒。”
維東山長連連點頭,道:“無妨,無妨,老夫先隨意看看,這個顏料原來是這樣往上畫的啊,這個是什麼?”
“這個好像有一股極重的松油味啊,這是松油做的嗎?”
“好像是松油,當真想不到,松油竟然也可以用來作畫……”
青蓮山長和白松山長也加入了進來,三人圍著顧卿晚的畫桌,對著她那些瓶瓶罐罐發問個不停,文晴根本就應付不來。
這邊兒的情景頓時便影響了整個作畫的場面,使得接下來作畫的姑娘們都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陳意如和雲瑤郡主的書案都擺放在靠前的位置,離顧卿晚甚遠,兩人心性都算姑娘中沉穩的,開始後頭鬧出動靜來,兩人都不曾抬頭一下。
可是隨著三個山長的低聲議論聲,以及越來越多的姑娘放下畫筆,偷偷望去,兩人也受到了影響。
雲瑤郡主回頭瞧了眼,正見維東山長不知道抱著一罈子什麼東西,正和文晴說著話,文晴也不知說了什麼,維東山長連連點頭。
雲瑤郡主頓時便有種不好的預感,手中握著的畫筆一動,在花紙上留下了一團黑,她微驚了下,忙做了一些補救,好在墨點不大,她修飾了兩筆將墨點畫成墨色的竹葉,總算遮掩了過去。
只是方才瞧著千好萬好的畫,她這會子卻怎麼瞧怎麼覺得不行。
維東山長這個人,雲瑤郡主是知道的,是個驢脾氣,且對書畫極為痴迷,老頭還特別的較真,先前維東山長分明已經厭惡了走太后的後門加進來比試的顧卿晚,可現在他卻對態度大變,這隻能說明顧卿晚不是在作怪,她果真在畫畫,且畫出的東西竟連維東山長都頗為震動。
雲瑤郡主禁不住捏緊了手中毛筆,她望過去,果然見陳意如的神情也有些不好看。
瞧見陳意如也變了臉,雲瑤郡主反倒突然淡定了些,太后是不會讓顧卿晚贏的,不管維東山長再推崇顧卿晚,還不都白費?
雲瑤郡主又重新伏案,畫了起來。
這場比試,只怕唯一沒受到影響,全心全意在繪畫的就只有顧卿晚了。
她很專注,只因這場比試,她不可以輸,她丟不起顧家的人,不能讓世人因她,再度唾棄顧家,且她也輸不起那五萬兩銀子,那可差不多相當於兩千五百萬人民幣呢,更何況,若是讓太后得逞了,顧卿晚覺得自己一定會內出血的。
樹脂畫這種東西分層越多,才會越逼真立體,尋常畫一副樹脂畫便是隻簡單分層,也要三五天功夫,就是因為樹脂畫幹一層,才能畫一層,膠要幹是需要時間的。
顧卿晚為了參加比試,實驗了多次,往膠中加各種東西,最後倒是讓她實驗出來能加快膠凝固的法子,文晴幾個再在旁邊不時扇風,乾的倒是快的多。
即便如此到底是不如正常凝固的,若是分層太多,下頭的畫就會有些模糊開,故此顧卿晚只分了三層,不過饒是如此,那種立體感也已經凸顯出來了。
她放下筆後,仔細又瞧了瞧,覺得還不錯,這才抬頭衝維東山長三人福身見禮,道:“方才三位山長的問題我都聽到了,但是因為略一分神便會筆下有誤,便未曾作答,還望三位山長見諒。”
維東山長這會子看顧卿晚順眼多了,指著那畫道:“這種畫你自己琢磨出來的嗎?可是任何東西都能成畫?”
顧卿晚笑著道:“這和畫水墨畫是一樣的,只要畫技高,任何東西都可以這樣畫出來的。這種樹脂畫卻並非我自己琢磨的,是有次偶遇一位遊歷的老先生,他教我的。”
維東山長聞言雙眸一亮,道:“老先生怎麼稱呼?如今何在?”
顧卿晚苦笑,道:“不瞞山長,老先生當時並沒有留下任何姓名,教我此畫法後他便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