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難產,有性命之憂,又著急耽擱了七丫頭的婚事。
“老爺,新郎官已經進了府門。”一個小廝飛跑來報喜。
那小廝一高興,沒看老爺臉色,猶自說道:“老爺快出去看看,說話就到了前廳,賓客都在前廳等著看新姑爺。”
傅鴻妻女不回,正自惱火,罵道;“囉嗦什麼,我出去有什麼用?”小廝嚇得一吐舌頭,一溜煙跑去看熱鬧。
傅老太太也著急,問丫鬟,“去找你三太太和七姑娘的人回來沒有?”傅鴻派去的人沒找回妻女,又連著派人去王府,告訴妻女務必回來,不能耽擱婚事。
“還沒回來,老太太。”傅老太太這回做蠟了,榮親王府世子來接親,沒有新娘,吩咐丫鬟道;“出去就說新娘子早起腹內不舒服,正在裡面上妝。”
前廳賓客滿堂,爭相看新郎官,當穿著一身大紅繡金龍喜袍的高璟出現,人群一陣轟動,像炸開了鍋,簡直驚若天人,傅家上下無不交口稱讚,平生從未見過如此絕色的男子,往廳裡一站,富麗堂皇的傅府,一干錦衣華服的達官顯貴頓時黯然失色。
傅明華和傅明軒把準妹夫迎入廳裡,三爺傅明軒趕緊派人去請祖母和父母出堂受禮,又叫丫鬟去叫妹妹出來。
等了半晌,既不見祖母和父母露面,妹妹也沒出來,傅明軒心裡大急,埋怨妻子,妹妹大喜之日,新郎親自來接親,拿什麼喬?世子是皇孫,論國禮不用親迎,在王府坐等派人來接親即可,高璟放下身段,親自帶花轎上門迎娶妹妹,賓客滿堂,翹首盼著,不是妹妹矯情的時候。
這時,派去內宅的丫鬟來回說,“三爺,七姑娘正在梳妝打扮,少時便出來。”
傅明軒黑臉,“去告訴三奶奶,不用梳妝打扮了,花轎到了,快出來,別耽擱了。”
丫鬟期期艾艾,看三爺的臉色不善,不敢說什麼,回身又跑回去。
傅明軒納悶,妹子梳妝打扮沒出來,父母也沒出來,把新郎官一個人曬在這裡,這是何意?心裡埋怨父母,妹子不懂事,拖拖拉拉回頭榮親王府的人多想,未過門惹婆家不滿,過門後遭罪。
傅鴻沒法出去,杜氏還沒回來,他一個出去不像話,再說出去尷尬,跟女婿怎麼交代,說小女兒去大女兒家,不像話。
傅明軒無奈,對高璟道;“世子爺稍等片刻,已派人叫我妹子,正在裡面梳妝,少時便出來。”
高璟看不出情緒起伏,說了句,“不急,我等。”
下人搬過椅子,高璟撩袍坐下。
半個時辰過去,眾人脖子都抻長了,也沒看見新娘子出來,榮親王府長史耐不住性子,對傅明軒道;“傅三爺,貴府嫁女都是這個規矩嗎?新郎官要等幾個時辰?還是我王府哪裡做的不到?若有不到之處請傅三爺直言相告。”
這個長史一肚子火氣,等得焦躁,說話不很客氣,高璟一抬手,示意他別說話。
傅明軒窩火,他在前廳陪客,走不開,不知裡面發生什麼事,急忙賠禮,“大人嚴重,王府沒有什麼做不到之處,是我府上做事不周,明軒在這裡賠罪。”
廳裡賓客議論紛紛,大意是說慶國公府太拿喬了,姑娘出嫁,故意壓著不出來,傅明軒臉上發燒,只得裝聾作啞。
高璟坐在那裡穩如山,面上看不出喜怒。
內宅裡,呂嬙急得都快哭了,催促丫鬟,“去二門口望望,看太太和姑娘回來沒有。”
杜氏和小女兒乘轎急衝衝往回趕,慶國公府大門頓開,老遠看見王府的花轎已經到門,母女二人只得走側門進府。
呂嬙看見婆母和小姑子瞬間,膝一軟,差點沒跪下拜菩薩,小姑子再晚回來一會,新娘子抬到王府,過了吉時,堂不能拜了,這拜堂日子不能改期,改期不成了二嫁了,人家王府那頭怎麼交代?
傅書言梳妝打扮來不及了,丫鬟早預備好水,水早涼了,傅書言冷水洗把臉,月桂手麻利地給她梳髻,穿上鳳冠霞帔,蹬上繡鞋,傅書言邊往外走,喜娘給她蒙上大紅喜帕,月桂和豆蔻一左一右攙扶著姑娘來到前廳。
就在眾人望眼欲穿之時,一聲興奮高喊,“新娘子出堂。”
面無表情身板挺直而坐的高璟,不易察覺眉心動了動,傅府的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請出傅家長輩,傅老太太,傅鴻夫妻,受小夫妻的禮,時辰已不早,匆忙得傅書言剛哭了兩聲,就被簇擁著上了花轎。
花轎起轎後,按習俗傅家人在門口潑了一盆水,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由這來的,祈祝女兒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