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管家,大廚房看人下菜碟,趕著巴結三房,畢竟國公府三房是正主。
安哥醒時,大廚房已把飯菜送來,四樣粥和四樣小菜,還有兩樣點心。
傅書言對傅書錦道:“讓安哥吃點東西,好喝湯藥。”
傅書言跟檀香去茶水房煎藥,傅書錦喂安哥吃粥,安哥昨日沒怎麼吃東西,早膳吃下大半碗粥。
傅書言剛煎好湯藥,柴氏的陪嫁丫鬟哈氣連天走進來,早起燒水備柴氏洗臉,捂住鼻子,不滿,“什麼味?這麼難聞……”
看清楚是傅書言,沒敢說別的,好奇只道;“七姑娘親手煎藥。”
傅書言開啟茶水間的門,散一散屋裡草藥味,檀香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小白瓷碗黑褐色的湯藥,主僕二人往上房走,傅書言經過堂屋時,聽西間裡沒動靜,天還早,柴氏想是還睡著,安哥這裡病得七葷八素的,她還真能睡得著,安哥好歹叫她一聲母親,要是真出點什麼事,她怎麼能安心?
安哥喝藥時,傅書言對檀香道;“你回房,取些銀子,一會府門開了,叫小廝去請大夫。”傅書言前世理工科,不是學醫的,這回是被逼無奈,趕鴨子上架。
檀香問:“姑娘,取多少?”
“有多少現銀?”傅書言的錢都是貼身丫鬟檀香管著,平常傅書言不過問,花時就取,剩下的檀香收著。
“二三十兩銀子。”平常杜氏怕虧著女兒,二兩月銀,就買個胭脂水粉,賞賜下人,哪裡夠,總明裡暗裡添補她。傅書言手頭寬綽,對人大方,姊妹間走動從不計較吃虧佔便宜,在府里人緣極好。
“取十兩銀子。”傅書言開口就很豪氣。
傅書錦忙攔住,“請大夫不要姐姐拿錢,妹妹有錢。”說到最後,聲音很小,兩手絞著,慚愧地低下頭。
傅書言對檀香道;“快去!錢算什麼,安哥的病要緊,不能耽誤了。”
傅書言做主請大夫,不想讓母親參合裡面,母親跟柴氏是妯娌,礙著柴氏這一重,過分插手管四房的事,引起柴氏不滿,她一個孩子,柴氏不能認真跟她計較。
檀香回房取銀兩。
天剛矇矇亮,皇宮宮門下栓,一乘轎子出宮門,京城街道一片寂靜,轎子裡的男人揉揉太陽穴,空曠的街道,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一輛往皇宮送水的馬車經過,漸漸消失在晨霧裡。
轎子在傅府門前停住,傅府大門緊閉,轎下小廝上前扣門,“四老爺回來了,快開門,什麼時辰了,還挺屍。”
門裡有了動靜,聽得四老爺回來,看門下人不敢怠慢,趕緊下了門栓,開啟大門。
轎子停在前院,下人挑起轎簾,四老爺傅瑞緩步下了轎子,往後宅走,到四房正院門口,院門已開了,傅瑞心想,今兒早早開門了。
院子裡沒看見人,傅瑞徑直上了臺階,邁步進了堂屋,看西間屋門關的嚴實,便想柴氏大概還沒起身。
這時,東間一挑簾子,出來一個丫鬟,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小碗,碗底殘留黑褐色湯藥渣,東間簾子底下飄出一股刺鼻的草藥味,傅瑞心一緊,急忙問:“屋裡有人病了?”
靈兒目光一閃,“回老爺,是安哥病了。”
傅瑞一聽,頓住往東屋去的腳步,掉頭朝西屋走去,靈兒挑起簾子,傅瑞邁步進屋裡。
傅書言和傅書錦圍在安哥床前,傅書言剛才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安哥於耳後、頸底及上胸部已經開始出紅疹子,傅書言更加確信自己判斷的沒錯。
給安哥蓋好被子,聽見腳步聲傳來,門口有說話聲,傅書錦驚喜地道:“父親回來了。”
四老爺傅瑞進門瞬間,一眼看見床上躺著的安哥,快走幾步來到床前,傅書言和傅書錦退讓一旁,傅瑞俯身,安哥微弱叫了聲,“父親。”
傅瑞看安哥面色發紅,頸下一片紅疹,唬了一跳,問:“怎麼了?”
傅書錦把昨日安哥突發病症前後的事說了一遍,柴氏不讓請大夫,這回傅書錦沒隱瞞,傅瑞越聽眉頭緊鎖,聽完,沉臉問了句,“你母親呢?”
傅書錦垂眸,“女兒沒敢驚動母親。”
傅瑞看傅書言臉色發灰,又看女兒傅書錦白著一張臉,顯然昨晚照顧弟弟辛苦,看向傅書言的眼神溢滿感動,道:“七姑娘陪了一夜沒睡。”
“七姐姐讓我睡了,自己守著安弟。”傅書錦赧然,自己怎麼就睡著了。
傅瑞漸升起一股薄怒,這時,檀香回房取銀子迴轉,進門說了句,“姑娘,銀子拿來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