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披頭散髮由外面闖進來,跪倒在杜氏跟前,“太太的耳環真不是奴婢偷的,奴婢從老太太屋裡出來的,手腳是乾淨的。”
蔡媽媽帶著幾個媳婦隨後進來,蔡媽媽道:“回太太,太太的耳環是翠兒這小蹄子偷的,奴婢方才在翠兒屋裡翻出來,怎麼處置,請太太示下。”
翠兒叩頭哭喊著,“太太,奴婢冤枉,奴婢沒偷東西,請太太明察。”
蔡媽媽朝杜氏遞了個眼色,,“太太,翠兒丫頭手腳不乾淨,不能留。”
杜氏會意,狠下心,道;“人髒俱在,抵賴不了,讓她娘進來,把她領回去。”
翠兒哭哭啼啼被帶下去。
三房攆丫鬟的事,傅府裡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翠兒丫鬟犯了主子的忌。
傅書言不認同杜氏這種做法,攆個丫頭不算什麼,這個丫鬟不能留,但這個翠兒丫頭口口聲聲提到老太太,翠兒是從老太太屋裡出來的,老太太一手□□,以偷竊罪名攆出府,老太太臉上不好看,蔡媽媽難道想不到這層關礙,還是明知道得罪老太太,自己主子是國公夫人,老太太奈何不了?蔡媽媽未免過於目中無人,怎麼也要找個像樣的藉口,全了老太太臉面。
老太太對三兒媳杜氏有看法,多半因為這個婆子的關係,蔡媽媽仗著主子之勢,行事張揚,母親卻偏偏聽信這個婆子的話,翠兒的事一出,老太太定然不滿,婆媳關係雪上加霜。
傅書言目前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小嬰兒,乾著急,不能發表自己的意見,沒人在乎她的想法。
馮姨娘跟前的大丫頭秋葵正好在上房,看著翠兒被蔡媽媽帶出去,忙忙回房,一五一十跟馮姨娘學了。
馮姨娘冷笑,“這是有人看她不順眼,是不是跟我們老爺有關係?。”
秋葵搖頭,“這卻不知道,翠兒是老太太屋裡的人,賞給三房的,平常不怎麼拿大,對太太忠心,老實本分,規規矩矩。”
“你去打聽打聽,這裡頭一定有咱們不知道的事。”
日上中天,一個鄉下打扮的年輕媳婦,沿著甬道往三房西偏院走,迎頭看見馮姨娘大丫頭秋褲,趕著上前打招呼,“秋葵姑娘,我們姨娘在屋裡嗎?”
秋葵認識這個媳婦,是馮姨娘的孃家嫂子,馮姨娘的哥嫂在鄉下莊子裡做事,馮姨娘的哥哥叫馮貴,這婆娘人稱馮貴家的。
秋葵笑道:“姨娘在屋裡,前兒還唸叨孃家人。”
馮貴家的進屋時,馮姨娘坐在炕上,疊衣裳,看見她孃家嫂子,自然高興,問;“嫂子今兒怎麼有空過來。”
馮貴家的笑容近乎於討好,“我往府裡送土雞,順道過來看看姑奶奶。”說著,在炕沿邊坐下。
“我哥還好吧?侄男侄女什麼時候帶來我看看。”
“你哥讓我給你帶好,你侄子虧姑奶奶幫襯,請了先生。”
馮貴家的看一眼屋裡侍候的小丫鬟,馮姨娘道;“你下去吧!”
小丫鬟出去。
馮貴家往小姑子跟前湊了湊,賠著小心,悄聲問;“你哥讓我問問姑奶奶,上次說的事怎麼樣了?”
馮姨娘停住手,瞄著窗下無人,小聲道:“嫂子上次說的咱們家除奴籍的事,我一直沒得空說,現在府裡四太太沒了,老爺和太太忙著辦喪,老爺有日子沒進我屋裡。”
馮貴家的心冷了幾分,“姑奶奶要能生下個哥兒,老爺一高興,沒準就把賣身契賞了。”
提起這話頭,馮姨娘嘆口氣,“湄兒要是男孩就好了。”
馮貴家悄聲道;“我給姑奶奶掏弄一個方子,服用據說能生兒子,可靈驗了。”
馮姨娘心動,“那個方子真管用嗎?”
馮貴家的言之鑿鑿,“那還有假,不少人吃了生男,你要想吃,我回去給你問準了,怎麼服法。”
馮姨娘一高興,從櫃子裡檢出兩條八成新的裙子,一件大毛衣裳,“這兩條裙子我嫌顏色不好,這件狐狸皮的讓蟲子打了幾個洞,嫂子拿回去補補穿。”
又從櫃子裡取出個荷包,放進幾個銀錁子,有海棠式的、有如意的,“拿回去,給侄男侄女玩。”
馮貴家的這趟來,目的沒達到,得了不少東西,滿心歡喜,走時,告訴馮姨娘自己回去,就打聽清楚,下次來時,把藥方帶來。
嫂子一走,馮姨娘尋思開了,如果自己能懷上男孩,求求老爺,說不準就把她兄長的賣身契還了,孃家脫了奴籍,有兒子傍身,杜氏哪裡又生不出兒子………。
屋裡兩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