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媽的男人一打馬,兩匹馬往前一躍,馬車疾馳出了城門,豆蔻朝後一看,城門緩緩關上。
幾個人鬆了一口氣,馬車賓士,一口氣走出十幾里路,頭頂一輪明月升空,傅書言身子虛弱,禁不住長途奔波,臉煞白,劇烈咳嗽。
許媽道:“這樣不行,著急趕路,夫人身體吃不消,我看還是找個地方住宿,給夫人找郎中診病。”
許媽的男人聽說,道:“前面有個鎮子,今晚找個客棧先住下。”
馬車不久進了一個大的集鎮,找了間客棧安頓下,客棧老闆指路,許媽的男人半夜敲開郎中的門。
這個郎中已有了幾歲年紀,診脈極認真仔細,許媽看郎中診完脈,面色發沉,擔心地問;“大夫,請問我家夫人是什麼病症?”
老郎中醫術精湛,在四里八鄉的頗有名望,搖頭,“夫人面青黑,舌苔黃,腹瀉,昏迷,脈象減弱,四肢發冷,此乃中毒跡象,老朽無能,無藥可治,先開幾劑藥,緩解一二。”
結果跟傅書言判斷一致,許媽媽和豆蔻唬得臉都白了,老郎中開了藥方,交代服法。
付了銀子錢,送郎中出去,許媽戰戰兢兢地問:“請問大夫,夫人中毒多久了?”
郎中搖搖頭,“少說二月。”出了客棧,老郎中心裡嘀咕,大戶人家內宅複雜,餘話不敢多說。
許媽咬牙暗恨道;“衣冠禽獸,一日夫妻百日恩,下得去狠手。”
豆蔻朝客棧老闆娘借熬藥的鍋、在走廊裡端來銅爐子煎藥,客棧老闆娘送來一壺熱水,看著炕上躺著的氣色很差的傅書言,嘆氣道:“這位夫人染病,路途顛簸,溫水擦擦,我去端飯。”
老闆娘出去,許媽絞了熱帕,給傅書言擦臉,看自家小姐被折磨得巴掌大的小臉可憐,老淚縱橫,“夫人,這是怎麼話說,姑爺太狠心了,禽獸不如。”
傅書言自穿來跟前沒有一個知近的人,看見這婦人真心疼她,心一暖,微弱聲安慰道;“我沒事,一時還死不了。”
逃出來,求生的意念強撐著她。
許媽替她擦手,碰到她手指冰冷,想起郎中說的四肢冷,中毒症狀,哆嗦著,不敢當著主子的面表現出難過。
門開了,客棧老闆娘端飯進來,“我給這位夫人煮了稀粥,乾的久病之人難以吞嚥。”
老闆娘殷勤周到,許媽把水倒了,回來坐在炕沿邊喂她吃粥,傅書言的器官被□□侵蝕已衰竭,勉強喝了幾口,咳嗽不已。
靖安候府裡,程婆子被府裡的幾個老姊妹扯著硬灌了幾盅酒,惦記房中丫鬟貪玩,不盡心,推脫頭痛,回了上房,走進上房院子,靜悄悄的,上房屋裡燈黑著,以為夫人睡了。
沒看見丫頭影子,嘟囔,“這些小蹄子,都跑了。”
聽臥房裡沒動靜,輕輕推開格子門,外間沒人,帷幔垂下,程婆子想出去,終是不放心,進去走到床榻前,透過薄紗帳子朝裡面瞧,影影綽綽看床榻鋪著被褥,撩開帳子一角,朝裡一看,枕上空空的,心下大驚,顧不得冒犯主子,伸手掀開被褥,頓時傻眼了。
環顧四周,抖著聲音喊;“夫人,夫人,別嚇老奴。”沒有回應,程婆子急急慌慌在窗臺上摸火鐮,哆哆嗦嗦點上燈,屋裡沒人,端著燈裡外屋找了一遍,沒有夫人的蹤影。
程婆子慌了,走到院子裡,倒座一間屋子裡透出昏黃的燈光,走到下處推門看兩個老婆子吃醉酒,睡得跟死豬似的,程婆子搖醒了兩個婆子,兩個婆子醉眼惺忪,猶自迷糊問;“程媽媽,什麼事?”
“夫人哪去了?”
兩個婆子方回過神來,疑惑地問:“夫人不是在屋裡嗎?”
程婆子氣得直跺腳,“今兒要是找不到夫人,就出大事了,侯爺哪裡怎麼交代?我等吃罪不起。”
上房鬧騰了半夜,丫頭婆子闔府各處犄角旮旯找遍了,夫人蹤影皆無。
闔府人等都驚動了,程婆子只好著人回衛廷瑾,衛廷瑾驚聞傅書言失蹤,怒罵道;“一群沒用的奴才,連個人都看不住,夫人找不到,都把你們買到窯子裡。”
上房服侍夫人丫鬟婆子跪了一片,竟然無人知曉夫人何時沒的,衛廷瑾冷靜下來,心知不好,盤查二門上的婆子和看府門的小廝,有什麼人的轎子出府。
二門上的婆子和大門上小廝俱說傅府孔表姑孃的轎子出府,由於白日和上夜的不是一夥人,孔表姑娘是否進府,沒三頭對證,因此,稀裡糊塗地任小轎抬出府,無人問津。
衛廷瑾壓下怒火,即刻派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