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宅深院,有不少齷齪,懷胎不想要的,一碗藥便可小產,打掉胎兒,喬氏月份太大,傅老太太不敢行此手段,萬一弄不好一屍兩命,喬氏不比丫鬟家生子,任由主子隨意處置,萬一孔家來要人,沒法交代。
程大夫搖頭,“夫人的胎已快六個月,怕不行。”
老太太低聲道;“還有別的法子,不讓孩子生下來嗎?”
丫鬟捧上茶水,程大夫接過,啜了一口茶水,不緊不慢地道:“針穴位,刺足三陰交二穴,又瀉足太沖二穴,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停頓了下,程大夫又道;“還有在產婦肚腹用木棍擊打碾壓,捅破羊水,危險性極高,鬧不好母子雙亡。”
傅書言靠近門邊,側耳細聽,隱約聽見老太太和程大夫的對話,渾身發冷,這辦法是古代對付通。奸女子,喬氏罪不至死。
傅老太太閉眼,這兩種方法皆不可取,人命關天,不是兒戲。
程大夫起身告辭,傅老太太送走程大夫,看傅鴻跟在身後,冷臉道;“這事都是你惹出來的,你不招惹她,她能賴上你?你還站著幹什麼?”
傅鴻唯唯諾諾告退,沒打到狐狸還惹一身騷,抖落不掉,想起喬氏這個沒廉恥的女人,肚子裡的孽種,憤恨不已。
傅老太太叫丫鬟,“喚你大老爺來一趟。”
傅大爺到西屋,傅老太太關起門,揹著大太太,傅祥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傅老太太看著腿腳不便的兒子,幾番想說的話,竟有些說不出口,傅祥看母親單獨把自己叫來,又吞吞吐吐,道;“母親有話請說,兒子聽著。”
傅老太太嘆一聲,舍了老臉,道;“兒呀!你給娘說實話,你跟你喬家表妹有沒有過分的舉動。”傅老太太措辭很謹慎,大兒子生下來時四肢健全的孩子,六七歲時得了一場重病,才變成這樣,傅老太太想起便心痛。
傅大老爺聞言,站起身,正色道;“母親何出此言?兒子是什麼人母親比誰都清楚,兒子怎麼能做出這種辱沒家門的事,您孫女都說婆家了,兒子為人父,焉能做出這等荒唐事。”
傅老太太也覺得不太可能,道;“我就是問問,你喬家表妹有了身孕,已六個月了。”
傅祥驚訝,轉瞬明白母親為何找自己來,敏感地覺察出母親未方便說明的心思。
傅祥孝悌,但這種事怎肯替人背黑鍋,肅色道;“母親,血脈含糊不得,既然不能確定喬家表妹腹中胎兒的生父是誰,不如等她產下嬰兒,滴血認親。”
傅書言走到西間裡屋門邊上,耳朵貼在門扇上偷聽,聽見傅大老爺說滴血認親,古人迷信滴血認親,但現在醫學證明結果不科學。
傅書言知道古代“滴血認親”的方法,分為兩種。一種叫滴骨法,另一種叫合血法。
滴骨法是將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頭上,如能滲入則表示有父母子女兄弟等血統關係。這種滴骨法沒科學根據,死人的骨骼無論在露天還是埋入土中,軟組織都會腐壞、溶解、最後消失,骨骼失去軟組織的保護,就會腐蝕發酥,哪怕不是血滴是水也能滲入。
合血法是將兩人刺出的血滴在器皿內,如凝為一體就認為存在父母子女兄弟血統關係。
傅祥提出的合血法,是等孩子生下來,跟傅鴻滴血認親,傅書言思忖,古代這辦法太荒唐,但是卻得到人們認同,深信不疑。喬氏產下的嬰兒跟傅鴻血不容還好,萬一融合,父親就是渾身是嘴都說出請了,估計滴血認親的背後不乏錯認親爹的事,這個朝代沒有別的科學手段,
傅老太太尋思大兒子的話有理,喬氏的胎已坐穩,暗恨喬氏耍心機,當初搬出傅府,早算計好了的,如今這個燙手的山芋,甩不掉,又不能攆走她,喬氏住在外面,傳出去敗壞國公府的名聲。
傅老太太只好依傅大老爺的主意,待喬氏生產後滴血認親,盼著喬氏懷的外頭男人的野種。
傅書言掐指一算,喬氏生產要等到夏季,還有四個多月。回房看母親杜氏。
傅書言走進三房院子,穿過庭院,母親的大丫鬟雪琴站在門口,看見她,悄聲道;“太太心口疼病犯了。”
傅書言一直擔心的事她母親還是知道了,傅書言輕手輕腳掀開門簾,探進頭,母親杜氏在東屋炕上躺著,蔡婆子在旁跟她母親說庵中喬氏怎麼狡猾,自己怎麼機警發現破綻,沉著冷靜,不動聲色,穩住喬氏,跑回府,速報主子得知。
傅書言進屋,蔡婆子正花說柳說,興頭上,沒停下,傅書言笑看著她,蔡婆子被七姑娘帶著嘲笑的眼神盯著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