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驟然之間瓦崗上下群龍無首,人心惶惶,雖然王伯當頗有才名,卻不能服眾。所以秦夫人病勢沉重,不過幾日就隨了羅藝駕鶴西去這件事,倒是沒有多少人留心了,也只與羅成熟識的幾日前來弔唁一番,只秦叔寶日日陪著他。
羅成對於雙親先後離世,十分愧疚自責,終日關在屋子裡飲酒。這一日黃昏,宇文寧攜了些酒菜去探望他,外面秋雨綿綿的,已是黃昏十分,屋子裡卻並沒有燃燈,宇文寧推開門,就有一股酒氣撲面而至。
宇文寧略皺了皺眉,放下東西,反手關上門,見羅成席地坐在一張矮榻前,一口接一口慢慢喝著酒,幾日不見,已清減了許多,形容極其的憔悴哀傷。
宇文寧在他身旁坐下來,靜靜看了他一會,說道:“修短有數,不是人力可以勉強的,這些道理你都懂,為什麼還要這樣?”
羅成又灌了一口酒下去,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嗽了良久,才慢慢止住了,道:“我知道人力無法勉強,可是我恨我自己,我太自私了,為什麼在他們健在的時候,不多陪陪他們,多盡點孝心呢。”
宇文寧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了下去,道:“是啊,都晚了。人就是喜歡後悔,在失去之後才想起要珍惜,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羅成又倒了一杯酒,酒瓶子已經空了,他隨手把酒瓶子仍在腳邊,又去榻上拿,可是榻上已經空了,宇文寧把她自己帶來那一瓶酒遞到羅成手裡邊,“這是單姑娘讓我帶給你的。”
羅成一時拿著那瓶酒,並沒有開封,他沉默了一會,問道:“外面的形勢怎麼樣了?”
宇文寧道:“亂的厲害,魏王死了之後,他們每天都在吵架,文官們說要這樣,武將們又不同意,王伯當從中調停,卻沒有幾個人肯聽他的。”
羅成道:“那你有何打算?”
宇文寧苦笑一下,道:“我不過客居在此,有什麼打算不打算的,倒是你們,單通,程咬金,徐世績,尤俊達他們打算去洛陽投靠王世充,只是還沒有定下來。秦叔寶秦大哥還沒有定下來,我想他是要看你的意思,你呢,想好了嗎?”
羅成搖了搖頭,“我還沒想過這些事。”
宇文寧遲疑一下,道:“還有一件事,單姑娘就要跟呂缺成親了,我們都準備了賀禮,你是不是也要準備一份呢?”
羅成不由得怔住了,他沉默了良久,慢慢揭開了宇文寧方才給他的那一壺酒,猛地灌下去了一口,那酒卻有一股子苦澀的味道,他忍不住咳嗽起來,一口酒全部吐了出來,半晌才止住咳嗽,皺眉道:“這是什麼酒,怎麼這樣難喝。”
宇文寧也有些狐疑,從他手裡拿過來,湊在唇邊略嚐了一小口,味道確實奇怪,倒也是酒,只是裡面放了什麼,宇文寧又品了品,道:“我知道了,單姑娘跟拓跋姑娘學過一些醫術,她給你這瓶酒里加了藥材,應該就是治咳嗽的。”
羅成便不語了,只是從宇文寧手裡邊拿過那一瓶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
宇文寧想要再說什麼,可是看見他這個樣子,猶豫良久,終究沒有開口。
羅成慢慢放下了酒瓶子,說道:“她……單姑娘什麼時候成親?”
宇文寧道:“日子定在中秋節,還有半個月。單通說,現在世道亂,先把單姑娘的終身大事定下來,他好再籌劃以後。”
羅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你告訴我這些。你之前說要去太原找劉文靜,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宇文寧道:“我還沒有想好呢,還記得我們以前談論的天下大勢嗎?你也知道,單通與李淵有仇,他不願意前往太原,所以打算去洛陽,徐世績,程咬金,尤俊達與他相厚,自然也願意隨他一起投靠王世充。我有些擔心,想先跟他們去洛陽看看形勢,再做打算。”
羅成道:“寧兒,這麼多年了,只有現在的你,才是我初見你的樣子,你說起他,為他擔心,又為他高興。你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我很開心,祝福你們。”
宇文寧已不想再多說這件事情,沉默一會,道:“我不過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思,你呢,你現在心裡在想著誰呢?我知道那個人不是我,我希望你不要欺騙自己,現在說出來,還不晚,你已經為你父母的死後悔不已,就不要讓自己再錯過該珍惜的東西,讓自己抱憾終身。”
羅成淡淡一笑,道:“多謝你今天來跟我說這麼多話,我會好好考慮的,還有這一瓶酒,替我謝謝單姑娘,我會替她準備一份厚禮的。”
宇文寧微微嘆了口氣,道:“你還是沒有把我的話聽進